许闲双手撑膝,挺直了腰,目光巡视,“你们呢,有没有问题?”
一群人匆忙摇头,表示接受。
许闲眉目舒缓,爽朗道:“行,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晚一些我会让人去找你们,咱们签个契约,免得到时候纠缠不清,我还要打铁,诸位回吧。”
少年干脆利落。
众人恍恍惚惚。
匆忙间告别离去,还真是一口水都没捞着。
不过。
倒是也了了一桩压在心头的大事。
七大铸剑坊头顶的天,也如这斩妖城的天一般,迎来了春季,浓云不覆,冰雪渐融。
回去的路上,他们有人独行,有人并肩,还有人三五成群,脸上不再如家里死人般难看了。
偶有笑意,虽苦涩,却总好过之前。
探讨之中,多有提及许闲的言论之词。
少年沉稳,胜过众人。
少年心性,压过诸君。
打了一手好牌,一手的好算计,似乎他从一开始,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把他们踩到土里,让他们被抛弃。
走投无路下。
又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哪怕他们在不甘心,在不情愿,也只能妥协,别无它法。
他们吐槽。
他们感慨。
他们自嘲。
他们讥讽自己...
“呵...说来可笑,到头来,还是得给人打工。”
“哎,谁能想到呢,你我数月之前,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只不过过了一个冬天,却被一个后生,愚弄成这样,险些丢了半条命。”
“都说问道宗的小师祖修炼天赋惊人,二年登五境,是万年难遇的修道天才,又说这问道宗的小师祖,是个铸剑奇才,拜师阮重,一年不到,四品灵锻师,两年的功夫,六品灵锻师,还谣传能以灵矿锻仙金,众说纷纭,要我说,他就不该修行,也不该铸剑,就该去做生意,太狡猾了...”
“谁说不是呢?”
“你们说,他真愿意以1500灵石回收我们手里的妖兽尸体吗?听说现在五阶妖兽价格都跌到一千了。”
“他既然开口了,不会错的,现在五阶妖兽尸体价格跌至谷底,只是因为恐慌,和大批量货物的抛售,过几个月在看,1500的价格,算不得贵。”
“也是...”
周亚山与李逊同行,两位七品灵锻师,话语中尽是自嘲。
“谁能想到,我周亚山这辈子,能给一个二十岁不到的毛头小子打工呢,呵...祖宗的脸面都被我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