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在战场上翻滚,如同垂死的巨兽最后的喘息。
阿拉贡的视线从尼罗侯爵决绝的背影,移向远处如潮水般压来的西境联军。
铁蹄踏碎大地的轰鸣越来越近,连空气都在震颤。
“陛下,没时间了!”。
菲尔洛公爵一把抓住阿拉贡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铠甲。
“青岚城还有三千守军,只要您活着,我们就还能卷土重来!”。
阿拉贡的剑尖微微颤抖,他望向四周,暴风军团最后的战士们正用血肉之躯筑成防线,可每一秒都有人倒下。
尼罗侯爵的暴风旗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却像暴风雨中的孤舟,随时会被巨浪吞没。
“陛下,走!”。
侍卫长突然暴喝一声,猛地推开阿拉贡。
一支流矢“嗖”地擦过阿拉贡的脸颊,深深钉进地面。
阿拉贡终于咬牙转身,在菲尔洛公爵和十余名亲卫的簇拥下冲向战场侧翼的密林。
身后传来尼罗侯爵嘶哑的吼声:“为了陛下!死战不退!”。
紧接着是震天的喊杀声,仿佛最后的雷霆。
威廉站在高地上,眯眼望着远处那支试图突围的小队。
他抬手示意弓箭手准备,却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
“放他们走。”
他淡淡道。
雷德蒙公爵愕然:“陛下?阿拉贡若逃了——”。
“逃?”。
威廉冷笑一声,鎏金披风在风中翻卷。
“让他带着败军之将的耻辱活着,比死在这里更有价值。”
他转身望向血流成河的战场,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何况…他还能逃到哪去?”。
密林深处,阿拉贡的战马突然前蹄跪地,口吐白沫倒下。
他踉跄着爬起来,发现菲尔洛公爵的铠甲缝隙里正渗出鲜血。
“公爵,你受伤了?”,阿拉贡一把扶住他。
菲尔洛公爵惨笑:“小伤……不碍事。”
可他的脸色已苍白如纸。
远处隐约传来追兵的马蹄声,阿拉贡攥紧剑柄,却听到菲尔洛公爵低声道:“陛下,您必须独自前行……我们拖住他们。”
“不行!”。
阿拉贡厉声拒绝,却被侍卫长猛地推上仅剩的战马。
“王冠之重,不在于荣耀,而在于责任。”
侍卫长单膝跪地,染血的手按在胸前。
“只要陛下您还活着,我们就永不消亡。”
阿拉贡的喉咙发紧,最终狠狠一夹马腹。
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