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台,别,您别啊。”黎清晏闻言吓了一跳,敬语都出来了:“我说,我说,按台您别上奏,我说还不行吗?”
他赶紧拉着沈旦不让他走,将人摁回椅子上后又是捧茶又是说好话。
“按台,我是从小地方地考出来的,您知道小地方出来个进士多不容易,不像江西江浙中个进士,就跟拔萝卜似的容易。”
“我实在是无意卷入各方争斗里去,我说是可以说,可您一定得保我的仕途与性命啊。”
他的官职要是没了,哪里还有脸面回乡见父老乡亲?
闻言,沈旦直接大手一挥道:“你知道什么直接说就是,我说不叫你出事就不会叫你出事。”
原本黎清晏刚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些事儿。
高高兴兴地准备当个清汤大老爷,过两年就能升官儿光宗耀祖。
可上任知县临走时支支吾吾,嘱咐他定然要小心再小心,明里暗里的还提起了李成海。
他以为是让他别学李成海贪污受贿什么的。
可是渐渐的,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
首富马家、还有马家那些从商的姻亲家的仆从运东西出县、进县、路过,衙门的衙役从来都不敢细查。
主薄他们对着马家的下人举止间,甚至还有些谄媚。
士农工商。
主薄虽然只是九品芝麻官儿,可怎么也不该对着商人家的下人谄媚,这不摆明了有事儿吗?
只不过他的功名来之不易,自然比旁人多了些警惕,所以他也没有直接去向主薄打听。
而是睁只眼闭只眼当啥也不知道,反正没两年他拍拍屁股就走了,何必给自己惹事儿?
有一次布政使潘怀民,手下的官员路过本县的时候,他亲眼看到马继昌与那官员相谈甚欢。
再加上有时候听到衙役和百姓聊天,说潘怀民老母亲生辰之时。
马家等商贾们送的礼,那是有多么多么的豪横,有多么多么的惊艳值钱。
朝廷不与草原诸部开互市,诸部的生活所需就只能花重金,从走私商贩那儿高价去购买。
商贾为了赚这份儿高利润的钱,又不想坐牢子,所以那就得花大价钱去讨好那些官员。
边疆重地,光讨好官员是没用的。
所以官员被重金所诱惑,就会拉着军官一起干,军队里头本身油水就少,上面的人再贪几个就更少了。
底下的将士也得要有钱啊,没钱谁给你卖命啊。
所以不管那些军官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收拢手下的那些兵,都很难能抵住这个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