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慎行心底发寒，低着头不敢去看池慕琬，含糊说道，
“小姐，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池慕琬望着头顶葡萄树的枝蔓失神，良久才回过头看向宋慎行，问道。
“不明白还是不敢说？”
宋慎行心里咯噔一声，冷汗瞬间从额头涌现。
池慕琬就像是一面镜子，在她面前，没人可以编织出完美的谎言，任何心思都无将所遁形，任何想法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宋慎行是池家的里，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阴暗事。
他没办法欺骗池慕琬，更骗不了池慕琬。
“池小姐，我——”
宋慎行的头垂得更低了。
凶名赫赫的内家武学大宗师，燕京黑道的地下皇帝，在一个女人面前卑微得像个无助的孩子，站在原地噤若寒蝉诚惶诚恐。
一阵风来，吹动了葡萄树的枝梢，发出簌簌的声响。
又是一阵短暂的无言，池慕琬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宋老这些年为了池家呕心沥血，辛苦了。”
“池家能有今天的风光，也多亏有宋老在背后的付出。”
宋慎行听闻的瞬间，苍老的面庞浮现出一抹动容，浑浊的眸子闪动微光，“池小姐，这都是我的份内之事！”
“不一样。”
池慕琬轻轻摇头，“宋老是池家的里，身上背负着太多不属于你的骂名，所做的一切，我都会无条件相信宋老是为了池家。”
“小姐……”
寥寥几句，让这位沧桑武者老泪纵横。
池慕琬继续说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是个人就会犯错，谁也不会例外。”
“我不喜欢交朋友并不是因为高冷，恰恰相反，我渴望友情，但我没办法忍受那些自以为是的聪明，在我面前故作卖弄地耍一些一眼就能看透的小心机，他们口中所谓的天之骄子未来之星，在我眼里也不过是稍有些小聪明的普通人，我要的很简单，只是坦诚。”
说着，池慕琬清冷的眸子落在宋慎行的身上，唇角微启，语气很轻，却好似惊雷在宋慎行耳边炸响。
“你说对吗，宋老？”
宋慎行只觉得两眼发黑，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你们劳苦功高我知道，许多事不顺我的心思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只要不是太过拙劣的伪装，我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在江北这件事上不行，我做不到视若无睹，更不会装傻充愣。”
池慕琬轻轻说着，目光始终落在身体抖若筛糠的宋慎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