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抬起头,脖颈如同锈死般僵硬,目光艰难地穿透星图阵残破的裂痕。
她……还在那儿。
那一抹青璃色的魂影,仿佛从未动过分毫,仍被那团古老的魂火静静托举,悬浮于苍穹与冰原之间。
青白素衣垂落如瀑,在风雪停滞的世界中,无需风,却自带一种出尘的流动感,像月光映雾,又似古画中跃出的神祇投影。
她就那么静静立着。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甚至连一丝神念波动都未释放。
然而,她周身浮现的金白神环却缓缓旋转,每一圈都似乎改变了什么。
楚宁能感觉到,天地间某种“熟悉”的东西正一点点剥离,就像是原本书写好的命运线,被一笔笔悄然擦去,换成了以她为中心的新“秩序”。
那不是神通,不是术法,不是法则层面的压制。
那是一种概念上的重构。
而她,就是那个新概念的源。
楚宁屏住了呼吸,不,是无法呼吸。他的肺像被无形之力攥紧,连最基本的吐纳都变得艰难。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却在脸颊中途冻结。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跪着,还是倒着,只知道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在血管中,动弹不得。
“她……为什么不动?”
这个念头突兀而强烈地浮现在楚宁脑海,紧接着是一阵更深的本能悸动。
她的沉默,不是因为犹豫,不是因为怜悯,也不是因为失控。
而像是……在等待什么。
他不知道她在等谁,也不敢想她在等什么。
他只知道,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被丢入了一个静止的时间场,而他就像那个唯一意识清醒却动弹不得的见证者。
那一刻,楚宁脑海深处,有什么猝不及防地被撕开。
意识仿佛脱离了当前冰冷的现实,倒卷进了过去的时光。
那些曾经并不喧哗、却刻骨入魂的片段,如一道道雷光,刺破混沌,照亮他记忆深处最沉重的影。
雷声回响间,他仿佛看见,那一天,雪落初歇,白雾弥天。
她还是一只青瞳雪狐,悄然现身在他怀中,身上还沾着未散的灵息与寒霜。
那一瞬,她狐瞳映着天地,微微颤抖着睫毛,试图站稳双足,她第一次化作人形。
白衣如雪,她靠近他胸膛的那一刹那,抬起眼看了他一眼。
就是那一眼。
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从未有过如此美丽的灵魂。
他还记得,在武侯府那个金灯高悬、冷言如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