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崩塌;
那曾几度于朝堂轻薄调笑她、视她如玩物的男人,死在她面前;
那藏于暗影、谋害兄长谢惊鸿、亲手将谢家魂脉送入深渊的黑手,终在雷下灰飞烟灭。
她的指尖却本能地攥紧了他衣襟,仿佛这一切只是梦中一瞬,怕一松手就全数消散。
这一切太快,又太久。
她怔怔地看着,喉间涩得发紧,胸口像被什么钝物重击,震得发麻,又恍得轻飘飘,仿佛从噩梦中挣脱却尚未清醒。
忽然间,她胸腔里仿佛有一道巨石缓缓碎裂,裂缝之中涌出的是……不是快感,不是报复的狂喜,而是一种像春雪化冰般的沉重释然。
但那种释然,只持续了片刻。
她的眼神重新凝聚出锋芒,声音低沉:
“这山塌了……”
风起时,她素衣未整,鬓发零落。
可她的脊背,已经挺得比雷光还直。
她缓缓伸出手,指向帝都正南方向。
“宁哥哥,”她声音很轻,却像誓言,“这一次,我亲自,送他下狱。”
楚宁望着她,没有阻拦。
只是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凌乱的发丝。
掌心还残留着雷霆的余温,但落在她耳后,却像一场迟来的春雪,轻得几乎化开。
“嗯!这一次,我不动手。”
“燕成衡。”她低声道,像是唇齿间碾碎的冰。
那个曾在魂宴上当众调笑她、私下行恶于谢家女眷,主导谢家抄诛与魂剥,甚至将她亲手押入镜狱深渊的男人,如今仍活着。
他只是陪她,一路到门前,没有陪她走进去。
她转身看他一眼,他只是点头,神色沉静。
“放心,我会走出来。”她轻声说。
“我等你。”他声音不高,却不容置疑。
朱门大开之前,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指尖微凉,魂火悄动,她知道这不是胜利的喜悦——这是谢家沉冤数载的归来问债。
她一步一步踏入那条长廊,耳畔仿佛响起昔年母亲断魂之声、母亲凛然诀别之语。
今日,她不是谢家残魂。
是谢家魂火。
她独自踏入王府,衣上血未干,魂锁尚缠腕间。
她没有更衣,没有整发,只着一袭素袍,像是将一场大雪穿在身上。
燕王府今日空旷。
大半禁卫调往皇城,留守者皆见魂图压境时心神震裂,无人敢挡她一步。
朱门自开,府中旧道如昔。
她每踏出一步,便像踩碎一段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