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
夜深宫静,谢明璃独坐榻前,抚腹自语:“你父不在时,我已替他撑了这朝……你若生来便强,便替我早些撑起自己。”
宫人垂首退避,殿外黑影一闪,远处朝臣低语:“这摄政王……真撑到头了吗?”
而她眼神冷冽,扶着书案,仍在批阅奏折。
坤仪殿内,红灯高悬,映照着宫人无声穿梭的身影。气氛不见慌乱,却如浸透寒冰的弓弦,绷紧欲裂,每一丝空气都凝滞着无形的压力。
寝殿厚重的殿门外,楚宁孤身立于檐下阴影。
风雪的气息在鼻尖萦绕,他目光沉沉锁着那扇紧闭的门户,掌心灵光流转,魂息无声脉动,喉间却哽着千言万语,终是化作一片沉寂。
“阁主。”秦鹤年悄然近前,低声道,声音压得极低,唯恐惊扰了殿内,“……此子降生,帝都……恐难再宁。”
楚宁身形未动,只望着那门扉,仿佛能穿透厚重的木材,看见里面正经历生死劫难的身影。
“今日,是她独自撑过来的第十个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不在朝堂运筹,也不在她榻前相伴。”
“但此刻,我想在。”他缓缓抬起手,虚按向殿门方向,仿佛要触碰什么,“至少……让这孩子睁眼看到这世间的第一刻,看到的是我。”
秦鹤年默然垂首。他听懂了,阁主此言并非解释,更像是对自己心魔的告解,一份迟来的、沉重的承诺。
风雪,似乎更紧了。
骤然!
“啊——!”
一声凄厉到近乎破碎的痛呼猛地穿透殿门,撕裂了夜的沉寂。
楚宁霍然转身,指尖魂息爆出一瞬炽芒,脚下却如生根般钉在原地。他没有推门。
他深知,在那方寸之地、生死一线的战场上,谢明璃,他的摄政王,从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与同情。
她的骄傲,便是她的铠甲。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
“哇——!”
一道清亮、充满原始生命力的婴啼,如同初生的雷霆,骤然响彻九霄。
啼声一起,天地同震。
九天之上,笼罩天宫的厚重云霭豁然洞开,三道璀璨夺目的巨大金环自东南天穹浮现,彼此嵌套旋转,牵引着漫天星河随之流转,光芒煌煌,亘古未歇。
坤仪殿内,雕刻着古老符文的玉璧光华大放,如水波荡漾,一个名字清晰无比地烙印其上:
宁昭明。
“天生魂体?!这……这……”赤焰抬头望着那玉璧,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