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嗤……”一声饱含着不屑冷笑突兀地响起,牛二抱着膀子站在人群后头,咧着嘴对墙角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呸,神神叨叨。还跟狐狸精谈上买卖了,装模作样个啥劲儿。一群畜生,依老子看,剥了皮炖肉才是正经。连那窝小崽子,正好给兄弟们打打牙祭,还送奶?给野畜生赔罪……烧的。”
他那恶狠狠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门口附近几个人听得清楚。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众人的沉默和躲闪的眼神,没人敢出声附和。
连刚才几个觉得沈桃桃做法太过“软弱”的汉子,在亲眼目睹了那群狐狸悄无声息而来,无声无息而去的气势后,也都闭紧了嘴。
这鬼地方,邪乎得很。
牛二看没人应和,更是气焰嚣张,骂骂咧咧地推开人群,自顾自地往自家木屋走去,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不干不净的话。
没人想到,牛二的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第二天上午,天色依旧阴沉。
牛二像往常一样扛着他的大斧头,骂骂咧咧地去了驿站外三里地那片砍伐区。
为了跟其他流放犯争抢那些稍微粗直些的好木料,他挥舞着斧头砍得特别急。
就在他铆足了力气,高高抡起沉重的大斧,朝着面前一棵枯树猛劈下去的瞬间。
“咔嚓。”
那根枯树根部陡然传来断裂的脆响,大树并未如他所想朝着预定方向倾倒,而是直直朝着他躲闪的方向砸下,瞬间压住了他躲避不及的左小腿。
“啊——”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冲破云霄,骨头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周围的流放犯们惊呆了,手忙脚乱地跑过去,搬开那沉重的树干。
只见牛二的脸因为剧痛扭曲变形,冷汗如雨般从额头滚落,左边小腿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弯折着,断裂的骨茬刺穿了单薄的棉裤,血水和泥污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没人看见大树是怎么歪倒的,只知道他咒骂过狐狸“剥皮吃肉”之后,倒了这样的血霉。
那些关于流传在民间的古老传说,第一次如此真实而冰冷地刻在了每个流放犯的心上。
沈桃桃得知这个消息时,是在食堂后院的墙根下。
那个豁了口的粗陶大碗里,今早挤进去的新鲜牛奶已经荡然无存。
残存的奶渍被一夜的风雪凝固在碗壁上,只剩下空荡的碗底和一圈小小的梅花状脚印浅浅地印在厚雪里。
她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些爪印痕迹,抬起头望向林子深处风雪弥漫的方向,微微松了口气,又感到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