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柳如芳立刻将冻豆腐递过来。沈桃桃接过毫不留情,“啪!啪!啪!”几下,将硬邦邦的冻豆腐在案板上砸开,一股脑儿倒入锅里。
她又将剩下的猪肉和猪血肠切成厚片也下了进去,接着是添水,清洌的水刚没过锅里的豆腐,锅盖便重重盖了上去。
灶下的柴火燃得欢快,铁锅里很快就传出了密集的“咕嘟、咕嘟”声。
锅盖边沿缝隙里钻出的白气,带着浓得化不开的酸香、豆香、肉香,丝丝缕缕,缠绕不绝,将食堂熏染成了冬日寒狱里最勾人的温柔乡。
沈桃桃掐着时间,掀开盖子。一股浓稠热烈的白气扑面而来,熏得人眼窝发热。
锅里已是白浪翻滚,汤汁被熬得浑厚浓郁,呈现出诱人的油亮色泽。
她随手抓了一把盐,捻碎了撒进去,再搅了搅,这一锅勾魂夺魄的杀猪菜,成了。
然而,沈桃桃看着锅里翻滚的美味,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她捞起一筷子酸菜和一块吸饱汤汁的冻豆腐,看着就极有滋味,但吃在嘴里……那种筋道,那种能把所有味道兜住的韧性……
“粉条!”沈桃桃一拍脑门,两眼放光,“把粉条子忘了啊!”
“粉条?”柳如芳和帮忙的何氏都是一愣,这玩意儿她们听都没听过。
“咱们自己做,”沈桃桃斩钉截铁,“娘,如芳嫂子,削一盆土豆。”
灶台上,摆上大陶罐开始煮土豆。
柳如芳围着锅台忙得像个陀螺,捣烂,挤压,直到将土豆变成一块块灰白的湿粉坨。
这繁琐的过程,沈桃桃只讲一遍,柳如芳竟已领悟了个七八成。
沈桃桃挽起了袖子,她站在冒着大团蒸汽的大锅前,抡起手臂用力挤压瓢底。
滚烫粘稠的粉浆,在强力的冲压下,变成一条条细匀晶莹的长丝,如同银线般从天而降,丝丝缕缕落入翻滚的开水锅中。
食堂内外弥漫着奇异的淀粉糯香,混合着酸菜炖肉的余韵,形成一种令人垂涎欲滴的复杂交响。
晌午时分,食堂正中的大盆里盛着满满当当的杀猪菜:金黄的酸菜浸了油脂,根根爽脆;大块半肥半瘦的白肉晶莹剔透;冻豆腐吸足了浓郁汤汁,孔洞里浸满了精华;新做的手工粉条闪着亮晶晶的光泽,血肠更是点睛之笔。
热气腾腾,酸香、肉香、醇厚的豆腐香、粉条特有的糯香,香得人直流口水。
沈桃桃端着一个大海碗,菜和肉堆到了尖,一路小跑,径直推开了谢云景的房门。
刚处理完一波紧急军报的谢云景正揉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