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谢云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带着无尽的怜惜和温柔的安抚。
就在沈桃桃沉浸在这巨大的喜悦中时,一道刻意拖长了调子的声音,极其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
“哎哟喂,主子啊……”张寻那张挤眉弄眼的脸不知道啥时候凑到了边上,“主子,您听听,女主子梦里都心心念念喊着您名儿呢,您瞧瞧这哭的,真心疼死个人儿了。”
他夸张地模仿起沈桃桃的哭腔,“‘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啧啧啧……”
还贼兮兮地冲谢云景挤眼睛,“主子,您这还等啥呐?赶紧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把人家娶回家供起来呀,再这么下去,我看女主子要哭脱水了……”
轰!
沈桃桃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脸颊烫得像着了火。
她呼地一下吐出一口气,这才真正地张开了眼,对上张寻那促狭的鬼脸,再看看周围忍着笑的亲卫们,最后撞上谢云景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
刚才……是梦。
一场将获救后的狂喜和对谢云景濒死的恐惧糅杂在一起的的逼真的梦。
她被梦魇住了。
身下传来更加真实的触感,她被裹在厚厚的大氅里,整个人被谢云景小心翼翼地圈抱在怀中。
她的头枕在他结实的臂弯,隔着衣料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带着顽强的生命力。
她目光急切地在谢云景脸上搜寻。他的额头上缠着绷带,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属于他的清醒锐利的眼神,在宣告着一个事实:他挺过来了。
陆夫人已经给他诊治包扎过了。
几乎是沈桃桃睁眼的同时,谢云景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苏醒。
那面对张寻时带着锋刃般的警告眼神,在触及她朦胧泪眼的瞬间,如同冰消雪融,只剩下心疼。
“醒了?”他低哑地问,“疼么?”
沈桃桃想抬手,想去摸摸他缠着绷带的额头,想确认此刻是真实的,不是梦。
可刚一动,肩膀处猛地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嘶……”她痛得瞬间白了脸,倒抽一口冷气,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别动!”谢云景几乎是立刻出声制止,下意识地将她圈得更紧了些,环抱着她的手臂肌肉紧绷,仿佛自己就是她的铠甲。
他那双总是冷漠的眼眸里,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全是心疼和后怕,“肩膀伤得重,陆夫人给你上了药,不能用力。”
那股剧痛让她彻底回到现实。不是梦。获救了。他就在眼前,尽管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