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涩:“我还以为,她白天看我那眼神虽然冷,但总归是有点不一样的。我以为我好歹算是她的人了。”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比哭还难看,“结果,我就是个就是个她用来刺激季耀祖的工具,还是用完就扔的那种。”
沈桃桃一脸失落,也没心思安慰他。
暖阁里一时只剩下炉火噼啪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
“呵。”一声极轻的笑声响起。
谢云景坐在书案后,看着两个“小苦瓜”,心里无奈,“别失落了,季岁岁不按你的计划走……”他停下,走过来用手掰过沈桃桃的头,“是因为她比你们更清楚,季家那些藏在阴沟里的龌龊勾当。”
他修长的手指刮了刮沈桃桃皱起来的小鼻子,“她不按照你们的计划来,不是因为不信任你们,反而是因为,她不想把你们算计进去。”
季岁岁虽然报仇心切,却还是没将沈桃桃拖进季家这滩又臭又脏的浑水里。
这也是为什么今晚,谢云景愿意走这一趟,打碎七叔公的老牙的原因。
他成全她这第一刀。
沈桃桃愣住了,心口那股憋闷的委屈一下子被戳破了,原来岁岁是在护着她。宁愿自己冒险,也不愿把她拖下水。
谢云景的目光,已经转向了旁边依旧蔫头耷脑的张寻。他的眼睛里难得闪过促狭,“至于你,张寻,愁眉苦脸给谁看,明天季岁岁签了文书,你就是窑务监察使。天天在她身边,你着什么急?”
对啊。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文书一签,砖窑开建,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窑务监察使。天天泡在窑场,盯着季岁岁,啊呸,守着季岁岁。
管她是不是利用自己,只要能离她近点,值了!
张寻脸上的愁苦,瞬间被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取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是,主子!”他应得响亮,然后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女主子说了,烈女怕郎缠,他就缠,就缠!
外面的天已经微微亮了。
沈桃桃的哈欠打了一半,门帘被掀开,一股香气涌了进来。
何氏端着个大托盘,脸上都是心疼和担忧:“桃儿,谢爷,张副统领,快吃点热乎的,这都早上了,饿坏了吧。”
托盘上热气腾腾的,几个白胖暄软的酸菜馅大包子,旁边一大碗熬得稠稠的的小米粥,米油都熬出来了,看着就暖胃。还有一小碟凉拌豆腐,外加一盘炒得油亮碧绿的青菜,看着就让人口舌生津。
折腾了一宿,又是怒火又是委屈,这会儿闻到这热乎实在的饭菜香,肚子立刻咕咕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