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憔悴又散漫,像是初见时声名远扬的天才浪子,身上带着一股洒脱不羁的忧郁与淡然。
“你来了。”
朱珠在他床头的果篮里挑了一只苹果,用小刀慢慢削着:“好久不见,恢复得怎么样?”
盛淮安咧开嘴角:“好久不见你,伤反而好得快些。”
“是吗?”红艳艳的果皮挂在她白皙的指尖,长而连绵,衬着雪的肤、翠的裙,春山般鲜艳浪漫。
朱珠穿了一条浓绿的长裙,缎面材质,襟口一朵雏白的小花,掩着她袅娜的身姿,只露出风情万种的清瘦腕骨。
盛淮安又说:“绿裙白花,这是给谁祭奠,还是打算给某人织一顶绿帽子?”
朱珠笑了,她将削好的苹果插在刀尖上,直直地冲着盛淮安的脸,玩笑道:“看我心情。”
她这幅肆无忌惮,似乎要将过往割裂的姿态让盛淮安一下子服了软,男人心口的一口傲气散了,伸手取她刀上的苹果,咬了一口,清脆香甜。
他低低道:“不见你,伤好得再快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死了。”
是她,是她先说想他、欣赏他、想同他死在一起。
但也是她,弃他、厌他、离开他、宛如抽身一场情爱游戏。
他不想输得如此狼狈,可输了就是输了,与其做那高傲的姿态惹人发笑,还不如退让一步,成全最后的体面。
“如今大家都知道他有病,你打算怎么办?”盛淮安咀嚼着甘甜的苹果,消瘦的两腮都鼓了起来,睫毛在眼睑处打上一层阴影。
“还不打算分手?”
“不分手,”朱珠眼底竟然满是憧憬,甜蜜而快活地说道,“我打算跟他结婚。”
她俯身凑近,在男人骤然放大的瞳孔中,咬下一口果肉,吞咽入腹。
“所以,盛淮安,我是来跟你说再见的,”女人漫不经心地笑着,卷曲的黑发搭在锁骨下方,妖娆如蛇女,红唇殷殷,“我不想让他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盛淮安垂下眼,盯着手上的苹果,淡声道,“朱小姐说的这话,我不明白。”
那一节浓绿的裙摆让他想到那夜深沟中,数不清的爬山藤,被尸骨滋养得无比鲜艳茂盛,绿得肆意,似乎要将人的视网膜也染上那样生机勃勃的绿色。
就像她一样,危险而迷人,野心勃勃,口腹蜜剑,娇嫩的枝叶下藏着噬人的蚂蚁、凶猛的长蛇。
他只靠近了一瞬,就没了半条命去。
朱珠笑了起来:“盛导果然聪慧。”
“池野那边,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