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说的都有道理,哪位愿意担起领兵之责?”
一个平日里籍籍无名、身材矮小的女将站了出来:“臣愿。”
朱珠眯起眼睛盯了她一会,看着她坦然自若、不卑不亢的模样,唇畔划出一抹笑意,似乎极为赏识对方。
她记得,这人的夫婿似乎姓顾......
“顾青岩和你是什么关系?”
哪怕听说了顾青岩遭到女帝厌弃的消息,女将并未回避,而是如实答道:“顾太傅乃贱内的远房堂兄。”
她说完这话,就极为老实地低头站着,像是不知道这番话可能会给自己惹来灾祸。
她周围的人纷纷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离她远了些。
傻子!
可谁知,一枚拇指大小的五角令牌被抛了下来,由明月递到她跟前。
付卿卿眼底划过一丝不解,手指攥紧了轮椅扶手,急得都想直接站起来。
且不说陛下与琼璋郡主早已交恶已久,这千人号令,哪能这么随随便便交给一个杂将啊!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悔不当初:
陛下哪里是恼了顾大人,这不明摆着想要照顾家族嘛!这平叛之功就能让人瞬间平步青云了!
可笑她们还以为这里面有什么阴谋,现在一看,全是陛下给顾家放的水啊!
付卿卿俨然也是这么想的。
他下了朝后特意留在最后请柬,言辞恳切、呕心沥血地阐述了一番此事的弊端,结果一抬头,女帝正支着脸懒洋洋地注视着他,眼底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爱卿倒是当真为朕考虑。”
付卿卿叹了口气,温顺漂亮的眉目落在阴影里,像是一张瑰色的纱:“臣......毕竟还是北州子民,不忍心看到大皇女主政后,百姓被当作猪狗般奴役。”
他后来伪装成阿姊入宫伴读,亲眼看见那先帝面前安分守己,甚至有些懦弱讨好的大皇女戴上甲套,将一只幼犬撕扯得血肉模糊,最后将其丢进水池里出气。
——只因陛下在考校时,多夸了三皇女一句聪慧伶俐,深得吾心。
他瘦弱的手扶在自己的膝盖上,脊背深深地弯下,向眼前这个顶着陛下皮囊,来历不明的女人恳求道:
“臣斗胆求您,护着这北州,不要让百姓们成为您玩弄权势的牺牲品。”
脑后骤然一空,满头华发倾斜,遮住了他的脸。
付卿卿诧异地抬起头,发现女帝正抽了他的发簪放在手中把玩,表情邪肆,透露着玩味。
“你都明白的道理,顾青岩为何会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