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滚了几圈，停在他沾满血污的脚边。
“给你的。”贺临川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阿母……也有话留给你。”
说完，他不再看贺景深一眼。
贺景深愣住了，他低头看着脚边那只小小的海螺。
给他？怎么可能？她应该恨透了他才对！
他下意识地想一脚把它踢开，可他颤抖着伸出那只还算完好的左手，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迟疑，捡起了那只海螺。
海螺入手冰凉，带着海水的咸涩。
他犹豫着，将海螺凑到了耳边。
周围的声音仿佛瞬间消失了。
只剩下海螺内部传来的、阿母那熟悉而遥远的声音。
“阿深……”
“阿深，我的孩子……”
贺景深的呼吸猛地一窒，瞳孔骤然收缩。
贺景深握着海螺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指节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
除了贺临川，没人知道阿母给他留了什么。
而贺景深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海螺依旧紧紧贴在耳边，他像一尊被风化的石雕，僵硬地坐在冰冷的礁石上。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空白。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很久。
久到祭坛的震动再次加剧，一块更大的岩石从边缘崩落，砸进沸腾的海水中，溅起巨大的、带着硫磺气息的水花，才将他惊醒。
他缓缓的、极其缓慢地放下了贴在耳边的海螺。
海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掉在礁石上，滚了两圈，不动了。
“贺临川！”
谢星晚焦急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指着下方泽海深处越来越刺目的红光，以及海面上翻滚的更加剧烈的巨大气泡。
“没时间了！用鲛人泪！救人！”
她的呼喊像一道惊雷，劈开了贺临川被悲痛和混乱占据的脑海。
他猛地低头，看向掌心中静静躺着的鲛人泪。那冰蓝色的晶体，散发着柔和而坚定的微光，似乎在回应他的注视。
守护。
“好！！”
他发出一声长啸，回荡在残破的祭坛上空。
紧接着，他再次跳入了泽海中。
这次，他将鲛人泪猛地扔上去。
鲛人泪化作一道冰蓝色的流光，瞬间划破黑暗寂静的夜空。
“他要做什么？”黎长老失声惊呼。
“那珠子……”程琰瞪大了眼睛。
鲛人泪停在泽海海面上。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