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的来福正抬起左手护住眼眶,很谨慎的,不能晃动,怕碰着了那根扎进眼球的绣花针后柄。这真是惹出祸出来了,当下杜豆香埋怨着讲,来福,你到我家来,怎么不吭声?连脚步声都没有听到,要是听到了,我不可能看也不看,就朝身后飞针扎蚊,这你也有责任喽!
魏来福本想找杜虎威拜师学艺,想学一点轻功,所以走路故意踮着脚,不弄出声音,以养成x惯,只想练出那种来无踪去无影的功法。这会儿,他不这么讲,只说,我走路一直是这样的。
这时,杜虎威正在厢房里练功,听到外出说话,知道出了事,就麻利出来,手里还拎着一盏灯,就着灯光见魏来福左眼扎进的那根绣花针,发亮的针柄留一截外面还看得清清楚楚,他用责备的口气吼了女儿,然后就要伸手抓住针柄,将整颗绣花针从魏来福的眼睛里拔出来,魏来福把手一摇,不让。说杜叔,你使蛮劲可以拔出这颗绣花针,要是左眼受伤针孔出血,感染,坏死失明了,你负得起责任嘛?
那算了,我送你上医院去。杜虎威说着,把那油灯放在堂屋的桌上,就示意魏来福一起出门。出门之际,他还回头朝尴尬地呆坐在那儿一声不吭的女儿训斥,你这个鬼丫头,专门惹事。
杜虎威陪魏来福到当时的公社卫生院去,医生一看,不敢动手术,他们说那根扎进眼里的绣花针好拔,问题是拔出来之后,那左眼上的针眼流血,发生病变,就会受到基层医疗设备和医术条件的限制,没法处置。这样又连夜步行14公里赶到县人民医院做手术,手术前,要患者魏福来签字,他不肯,说出理由,若是拔出针来,保证我这只左眼视力不受影响,我就签字,否则,还不能签字。
一个高瘦个眼科医生说,那我们不能保险,你到省城医院做手术都不能保证你这只扎了针的眼睛的视力不受影响,做手术同样会要你签字,不签字,是不会动手术的,这是规定,也是所有医院的规定。你不愿做手术,就走吧!我们不可能强制你,也担不起这个责。
杜虎威轻拍着他的肩膀劝道,来福,你就签字吧!你听医生说吗?哪家医院给病人做手术都要签字,不签字做不了。看你总不能老是让这根针扎在眼球里不拔出来,不拔出来,针柄那么长伸在外面还碍事。
如果医院不能保证我的视力不受影响,我倒不如自己把这根针拔下来。魏来福犟着性子讲。
那怎么行?你自己用手还一定能够拔下来,要用医用镊子夹住拔。杜虎威这么讲,焦急想:从乡下把你送到城里医院来这么远,我费了好多心,你却拗盘子,讲条件,不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