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次了吧!”
他掰着手指头道:“正月里说是伤寒,二月说是心悸,三月胳膊扭了,五月又成了头风……如今七月了,又是什么病症?!”
小厮缩着脖子,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晓。
大娘子李氏一身檀褐色外袍,面容柔和,她上前道:“不过二十两银子,给了便是。”
“好端端的,为何动这么大的肝火?”李氏说话间,面上带着几分不解。
盛维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后,咬牙道:“不准给!”
“你瞧他现在还有个读书人的样子吗?”
“昨日千金阁掌柜告诉我,孙志高已经在他那赊了快百两银子的帐!”
“他母亲平日给人浆洗缝补能赚几钱银子?这银子到最后还不是指望我盛家替他还上。”
李氏抿了抿唇,蹙着眉头道:“孙志高十二岁就中秀才,宥阳谁见了他不称一声神童。”
“我瞧他不过是去年乡试未中,一时失意罢了。”
“若能沉下心来用功,待后年乡试,未必不能金榜题名。”
盛维冷笑一声。
“我看孙志高次次登门讨要银两,分明就是被你给纵的!”
李氏被他番话说得脸色微变,辩解道:“这科举之路,能一路高中,登科及第的,本就是凤毛麟角。”
“他不过乡试落榜一次罢了,你往日不是对孙志高很满意的吗?”
“何况,我也是为了咱家和淑儿的前程啊!”
盛维仰天长叹一声,抬手拧了拧发胀的眉心。
“往日是往日,我实话和你说。”
“此次去汴京,我与纮老弟的女婿,阴差阳错之下也算有些交情。”
“见了他我才算知道,何为读书人,那通身的气度,当真是温润如玉,待人接物,更是恭谨有礼。”
“哪像孙志高这般,落榜后不知发愤图强,挑灯夜读,整日尽是吃喝玩乐。”
“把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李氏绞着手中的帕子,沉默片刻,她轻声道:“咱家的门第哪比得过二房。”
“在宥阳这等小地方,除了孙志高外,我还不曾发现比他强的哥儿。”
十二岁就中秀才,放眼江南地界也是摆着手指头能数得过来。
在李氏看来,只要孙志高收了心思,不愁没有高中的那一天。
等淑兰及笄后,便嫁去孙家为妻,孙家缺银子,他盛家有的是银子。
两家捆绑在一起,将来孙志高入朝为官,他们也能跟着沾光,连带着品兰都能嫁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