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殿。
“天下天灾频发,乃是上天之警示,圣人或有失德之处,亲近亲近奸佞之臣,行事亦有荒唐之举,致天威震怒,降灾于万民.百姓无辜,却因奸佞之故,饱受苦难如今之事唯有圣人下罪己诏,上感天心,下抚黎庶,方可解此灾厄.”
羊可立念诵的声音响彻大殿,一时间所有朝臣不再说话,将目光投向了御座之上的万历皇帝。
“大胆!”万历皇帝拍案而起,怒然指着那羊可立说道。“汝安敢在这大殿之上胡言乱语,污蔑朕躬!”
“臣万死!”
出人意料的是,御史羊可立却丝毫没有要“死谏”的意思,他立即匍匐在地。
“此乃坊间流言之语,非臣所言,陛下登基以来,夙兴夜寐,兢兢业业,又怎会宠幸佞臣、荒唐成性?”
这羊可立,将后面几个字念得很重。
万历皇帝感觉对方在嘲讽自己,可他没有什么证据,这篇内容也确实是取自坊间流言。
一拳头打在棉花之上,还真拿这当面“辱骂”自己的羊可立,没有任何办法。
万历皇帝的胖脸都在抽动,近来,每一次上朝于他而言,都愈发艰难。
元辅张先生不知为何愈发沉默寡言。
满朝文武也似乎开始偏转矛头,目光里头隐隐有难以掩饰的不满,令万历每次上朝都如坐针毡。
他们倒还不敢如那海瑞一般,指着皇帝鼻子骂,显然前次魏允贞的下场,已然给朝臣们打了一个样。
这些都是人精,眼看硬碰硬不成,成日里便开始如此阴阳怪气,弄得万历皇帝有气发不出,连廷杖人的由头都没有。
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想念那张允修了,若对方能够时时上朝,站立在朝臣队列之中,想必一定会有办法吧?
万历皇帝将目光投向站在朝臣队列最前面的首辅张居正,一时间他的身影变换,竟然变成了张允修的模样。
万历皇帝一阵欣喜,刚想要叫一句“张士元”,却不想那“张士元”咧嘴一笑对他说道。
“陛下,将朝堂诸公都拉到我仁民第一制药厂捣蒜吧!”
他顿时打了一个哆嗦,随即才从幻想之中醒过来。
此时,内阁次辅申时行终于出列说话,对着皇帝拱拱手说道。
“陛下息怒,而今瘟疫肆虐,坊间多有流言传播,臣恐有白莲教逆党趁此灾乱之局,暗中兴风作浪,为保社稷安稳,还请陛下敕令锦衣卫彻查”
万历皇帝松了一口气,十分赞赏地看向申时行,这朝堂之上还是有人出来为自己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