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的教训,再到如今带着讨教意味。
渐渐的,张居正显然放下了父子纲常礼教的身份,与幼子认认真真地讨教国家大事。
这种态度,在从前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足以见得,张居正内心对于幼子的认可。
这在从前,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感受到老爹态度的变化,张允修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
“无非是借势罢了。”
“借势?”
“以科学借助器物之势,以利益借助世人之势,此大事能成也!”
“这便是尔办报,创立西山的原因?”张居正眯起眼睛。
张允修没有正面回答,却是感慨着。
“近来那《京畿日报》对于西山百般污蔑,还说什么,西山纺织工坊乃是一家青楼妓院,尽诋毁之能事。
可那又如何?”
他嘴角扯出一个嘲弄。
“无论他人怎么攻讦,西山工坊皆是屹立不倒,为何?
无非是借了西山工人之力,西山给予他们一条活路,他们便回馈西山以支持,有着数万同心同力之人,西山何愁不兴?
无非是借了官员勋贵之力,西山给予他们分了干股,他们看着西山蒸蒸日上,表面上似乎是只字不提,可人人都希望西山更好。
无非是借助了陛下.”
“咳咳.”张居正脸色发青,提醒对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张允修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他想了想说道:“再看爹爹之新政,可谓是宏图大志,所求便是令我大明重获新生而已。
到了如今,新政确实借着爹爹威望着力推行,且以雷霆之势,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太仓岁入连年增加,部院贪腐减少,边圉无警,可谓是成效斐然。
然而,新政为何还是屡次遭受非议,时常受人攻讦,有无数人表面支持新政,背地里却举着反新政的大旗。
爹爹你可曾想过?”
张居正眼神越发认真:“依汝之言,而今新政却缺了这‘势’?”
“正是如此!”
张允修继续说道。
“自古以来,士绅豪强便为国家难解之顽疾,他们所倚仗是什么?
无非是朝中有人,无非是能够著书立言,无非是能裹挟万民,与朝堂分庭抗礼罢了。
以此朝廷即便有锐意改革之心,要损士绅豪强之利益,去补贫苦小民之利。
然小民受人裹挟蛊惑,又怎可知朝廷谆谆为民之心?
朝廷没了士绅豪强支持,也没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