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为了组建出仁民医馆的女医班底,张允修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张兰英这般,既能够识文断字,又能够抛头露面的女子,实在是少数中的少数。
真要寻,唯有一个群体符合,那便是曾经出自书香门第,因为各种缘由家庭没落的寒门女子。
大明封建礼教严格,家境稍微殷实点的,都不会让家中女子出门,更不要说给形形色色的病人看病了。
故而,女医中的绝大一部分,皆是曾出自富贵人家或是书香门第的女子。
某种程度上来说,进入医馆反倒对她们来说是一个好归属。
毕竟,若他们未被仁民医馆收录,幸运点的能寻个人家嫁作人妇,运气差点的,为了谋求生计,就唯有流入教坊司或青楼了。
正是因为如此,大多数女医都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各个都盼着能如张兰英一般,拜入李时珍或是张允修门下。
可话说回来,这些女医们虽说能够读书识字,往日里读得却都是《女诫》《内训》《孝经》之类专供女子的典籍。
你让她们去照顾人,或许还可以,可让她们转变思维,去研究医理医术,实在还是有些困难。
这就更加显得,眼前这名刘婉儿的不俗之处。
其他人还在询问“消毒”“基础理论”这等简单的问题,可这刘婉儿竟一步登天,直接问起了最高难度的手术问题。
对此,张允修不由得皱起眉头,有些狐疑地看向对方说道。
“你也想学手术?”
刘婉儿有些局促,从怀里掏出一份手记,恭恭敬敬放在桌上说道。
“小女见东壁先生施行了几次,想来对于助产很有裨益,便想着学一学,能够为东壁先生帮上忙”
“不可好高骛远。”
张允修摇摇头,不由得提醒说道。
“若基础医理没有学好,贸然学习手术会出问题的,整个医馆也只有东壁先生敢操刀,因为他自民间有诸多经验,便连他也要慎之又慎”
嘴上这样说着,可他还是将那份手记端详起来。
这刘婉儿被说得有些害怕连找补说道。
“先生还请看看,这是小女平日所记,不知有否错漏,小女.小女非是有意好高骛远,仅仅是有些好奇先生若觉得不妥,小女便再回去潜心学习,再也不碰此道.”
她似乎生怕受到责备一般。
张允修眯起眼睛,觉得这个女官很是奇怪的样子。
可他还是将注意力放在手记之上,简单看了一下,竟还颇有些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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