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唯利是图的东西!老夫便是知道商贾乃是靠不住的,只顾着眼前小利,目光短浅之辈!”
书房里头,王锡爵在王世贞面前破口大骂,似乎想要将心中的阴郁一并抒发出来。
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料到,这些商贾会“临阵倒戈”,仅仅是为了眼前几万十几万两银子罢了。
王世贞重重叹了一口气,从前他乃是个急性子,王锡爵性子沉稳些,可在“王衡”之事发生后,情形彻底发生了调转。
“贾客无定游,所游唯利并~”他念诵了一首诗句,感慨着说道。“自古以来,商贾便是以利为先,若是有十倍百倍之利润,这些人却能够六亲不认。”
商人逐利这一点,显然是可以预见的。
可两人皆是儒学出身,在潜移默化之间,便会忽略了这些东西。
特别是在常廷玉、范汝梓二人离开之后,诸多原本依附于江南士族的商贾们都动摇了。
甚至于,他们本身便是江南士族的一份子。
人人皆是知道西山和张士元的威胁,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时刻感觉到威胁,毕竟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长远来看的威胁,并不是那么显而易见的。
比起这个来说,当下眼前的利益,才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
“眼下最为关键结症在于。”王世贞喟然叹息说道。“这些人眼前仅仅只有银子,咱们若是不能令他们看到银子,那可就是麻烦了。”
“数月以来,我等已然是拼尽全力了。”
王锡爵则是无奈说道。
“大家伙手里的银子也有限,总不能去卖田卖地,随后再去市面上囤积粮食、布匹等一干货物吧?
银子放着不会坏,可粮食、布匹存放要银子,损耗也要银子。
眼下想要团结江南各家已然是不易,若是再想要加码,只恐怕有人要心存怨念了。”
江南各家也并非是铁板一块,从前朝廷未曾介入之时,本就是争得头破血流,靠着共同对抗朝廷和张士元,这才共同聚集在一起。
眼下出了乱子,最怕的便是内部出矛盾。
“如若不然.咱们放宽一些?”王世贞试探性地询问说道。“想来这江南织造局与西山钱庄也快要支撑不下去了,放宽一些倒也是无妨的,趁着价目高,让部分人售卖一些出去,填补一下窟窿。”
“不成!绝迹不成!”
王锡爵瞪着眼睛说道。
“此乃是取死之道,江南之争乃是你死我活,正如战场对垒,容不得有半点马虎妥协。
一旦松了这个口子,便是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