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柚柚四岁的时候,跟着柳姨娘回去过一趟江州的娘家。
当时温柚柚的奶娘刚过世,身边唯一一个可以说话的,会关心她的人走了,小小的孩子在侯府里尝尽了冷脸,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学会了自己洗衣服自己打补丁。
在听说姨娘要把自己也带回去的时候,温柚柚的心里是有过期待的,在其他人的口中,长辈们总是慈爱的,或许...即使姨娘不喜欢自己,那里的长辈会喜欢她呢?
怀着这样的期待,她小心地穿上了自己唯一一件,没有打过补丁的,干净的衣服,那是奶娘最后留给她的礼物,她忍着路上舟车劳顿晕车的恶心感,撑到了江州。
然而,亲情还是没有眷顾她,那件她视作珍宝的衣服被表哥们嘲笑是麻袋,还上手来拽,把它弄破了。
......这是她,最后一件完整的衣服了,是奶娘留给她的。
她试着去向长辈们求助,但在温瑶面前慈爱的那些人,在她面前便与恶鬼无异,他们轻信表哥们只是在与她玩闹的谎言,甚至高高在上地以她的苦厄作为乐趣。
一双手捧起了她的脸,回忆被被迫打断,温柚柚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可是...可是,这不是原身的经历吗?
为什么她刚刚却像是身临其境一般绝望。
他的手有些凉,但温柚柚却依赖地在他手心蹭了蹭。
江滦觉得她刚才默默垂泪的样子刺眼极了,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声音凉凉的,带着笃定:“他们欺负你了。”
温柚柚咬了咬唇:“等曾祖母赐给柚柚的侍卫来了,我们再找他们算账好不好?”舅舅还生着病,等那些人手到了,到时候她一定让他们把这两个坏蛋揍趴下。
江滦却不依她。
他的外甥女,他自己给她撑腰,关太后什么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还在叭叭着,转瞬间,原本在自己身边的青年就已上了演武场,他一袭青衣猎猎,身姿如松,但和身旁魁梧的柳武一比,便显得身形格外瘦削。
柳武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对方真的敢应战,随即便猖狂笑起来:“就你这身板,我一拳能打十个!”他狞笑着活动手腕,肌肉虬结的手臂青筋暴起,“现在跪下来求饶,我还能饶你一命!”
江滦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淡淡说了句:“聒噪。”
柳武被这态度激怒,暴喝一声,拳头裹挟着劲风直袭江滦面门!
“舅舅小心!”温柚柚急得直跺脚。
然而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