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雨棠走出摄像头,朝着周宴泽站的方向望了一眼。
摄影棚很高,别人站在里面头顶上方会空出好大一截,而周宴泽站在里面,头顶堪堪擦着棚顶。
他长身鹤立,单手插兜,身上有种傲立红尘的桀骜骄矜,遗世独立的英俊张扬,身后的阳光明亮绚丽,但远远不如他醒目耀眼。
他好看到过分,阳光与他相比都黯然逊色。
贺雨棠的目光落在周宴泽垂着的左手手腕处。
以前,他喜欢把绣着海棠花的方巾系在他的左手手腕上。
他说左侧离心脏的位置更近,心爱的小海棠当然要离他的心更近才行。
贺雨棠的视线在周宴泽的左手手腕上流连而过,那里空空荡荡。
她的心也跟着空了一瞬。
分手是她提的,而且已经分手了五年,她又有什么理由要求他像谈恋爱的时候一样天天戴着她送的海棠方巾。
她让高高在上的太子爷被断崖式分手,而且没有给他一个体面合理的理由,重逢以后,他从来不曾对她恶言相加和针锋相对,反而对她百般照顾和维护。
周宴泽,他真的很好很好。
贺雨棠舒出一口气,扫除心中失重般空落落的感觉。
郑肖龙的大嗓门直咧咧的响遍剧场,“贺小姐,我问你因为什么学习苏绣,你一直偷偷看周总干什么?”
托他的福,所有人都知道贺雨棠偷看周宴泽了。
要命!
贺雨棠一点都不想窘的无地自容,但身边一群什么人啊都是,一个个的,都是周宴泽家亲戚吧!
她指着周宴泽身后的一棵树说:“我不是在看周总,我在看鸟。”
郑肖龙:“你在看周总的鸟!”
贺雨棠:ò?ó
“导演,我看你像只笨鸟!”
郑肖龙:“没事,我可以笨鸟先飞。”
说着还用两只胳膊充当翅膀扑棱了两下。
贺雨棠才不想管他飞不飞,还想要他头朝下摔在地上,让他充满黄色废料的脑袋变成红色的。
这天真的一点都不想聊,贺雨棠绯红着脸颊,低着头,小跑着走开了。
她躲的离郑肖龙远远的,走到最角落里一个用来休息的凉亭里。
她坐在小板凳上,坐姿规规矩矩,剧本摊在腿上,开始为下一场要拍的戏做准备。
看似认认真真,十分钟过去了,一页没翻。
心怎么都静不下来,再加上今天天气热,身和心都好像被火烤,过了好一会儿,脸颊上的红色不仅没有消褪,反而颜色愈发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