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泽趴在雪白的床单上,胸膛下面垫着枕头,头垂着,脸埋在胳膊里。
贺雨棠走过去,想去握一握他的手,看到他双手掌心上都缠着绷带。
一滴滚热的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滑落,啪嗒,滴在他的手指上。
昏迷中的男人,手指颤了颤。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落在他的手指上。
贺雨棠哭的梨花带雨的时候,周宴泽的头从胳膊里抬起来。
懒不正经的那种语调。
“没死,我就是趴着睡会儿,你哭那么凶,别人还以为我噶了。”
他从病床上坐起来,缠着纱布的手帮她擦眼泪。
贺雨棠往后避了避,小声嘤嘤,抽抽噎噎的声音里都是哭腔,“不要,你的手会疼。”
周宴泽:“我是受伤了,又不是残了,别把我当成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哥是硬汉。”
动动手指头这种小事,他还是能自理的。
他坐在病床上,一条腿自然的伸着,一条腿曲着,偏过头看她。
“过来,”声音不容置喙,又拽又霸道。
“干嘛呀?”
贺雨棠就像被摁了开关一样,乖乖地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给你擦眼泪。”
周宴泽拿着纸巾,轻轻的帮她擦拭掉脸上的泪痕。
他看看她身上的蓝色条纹病号服,又看了看自己的,低哑的声音带着笑说:“贺雨棠,今天我们两个穿的是情侣装。”
病号服,情侣装?
这两种衣服还能扯上关系哩?
第一次听见这么新鲜的说法。
贺雨棠指着走廊上刚刚走过去的一个女病人说:“其他人还穿着病号服,你和她们也是情侣装吗?”
“当然不。”
周宴泽伸手拿起床头柜子上的一只马克笔,黢黑双眸望着贺雨棠道:“过来,靠近我。”
贺雨棠不明就里,望着他手心里的马克笔,清澈的眼睛里各冒出一个小问号,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但她依旧乖乖的听他的话,身子前倾着,靠近他。
周宴泽的一只手按在她肩膀上,另一只手伸向她的前胸。
贺雨棠紧张的闭上眼,脸颊浮上绯色的红,密绒绒的睫毛颤巍巍的抖动,柔柔的声音细细低低地说:“周宴泽,不要这样……”
她却没有躲。
就那么闭着眼、红着脸、紧张的坐着。
“不要哪样?”
轻懒的声音朝着她粉白的脸庞呵气过来,下移,落在她的脖子上,轻轻的扫过,像羽毛在挠。
“小公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