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躺在病床无人问津,几乎奄奄一息的儿子,欧阳夫人浑浊的眼中不自觉便落下泪来,随着面上一道道沟壑蜿蜒而下。
不顾周遭或看热闹,又或是同情的眼神儿,侯夫人再顾不得体面,下意识佝偻着身子往眼前爬去:
“真人,千错万错都是小妇的过错,与辰儿无关啊!”
“小妇愿意万死,只求真人宽宏大量饶恕我儿……”
“辰儿他……若是再找不来大夫,他就没命了啊!他才年纪轻轻,只有二十来岁啊!”
“要杀要剐小妇绝无半点怨言!”
话音落,再瞧瞧底下近乎绝望的侯夫人,在场之人都是人精子,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大概。
这武阳侯世子身子本就不妙,加之之前母子俩又是众所周知得罪了高人,别说本就想教母子俩死去,好落得清净的老侯爷。怕是就连大夫,常日里也不愿尽力医治。
能叫这位夫人这么不顾体面,几近疯狂的,众人心下不由叹了口气。
尤其有些年岁稍长些的,不由想起早前的侯府世子,那真是,容貌气度,才学风采皆是一等一的,哪怕再瞧不上这位武阳侯夫人的张狂嘴脸,那会儿也有不少人家惦记着,尤其是闺中有适龄女儿的人家。
却不想……
不过如今重要的不是这些,不少人躲在不远处,眼尾余光悄摸摸瞅了眼眼前的真人。
说实话,纵使入京这么些年。对于这位真人,众人却并不知晓其性情如何,只从其行事作风上知晓约莫是个淡漠随性的性子。
除去之前观里定下的规矩外,早前不管多少人捧着“诚心”祈求,然而得来的大都是真人要闭关的消息。
没法子,众人只得往七日一次的梨花签上使力气。
因而这会儿,还真有想瞧瞧这位如何做,借此估摸着这位的性情喜好。
若是待会儿能帮着发表一波“正义之言”,万一……万一被真人记住了呢?
这般想着,还真有人停在了原地。
当然,更多的是早早离开,笑话,这可是得道高人,这热闹是自个儿能瞧的吗?
谁知道这位什么性子,万一被迁怒呢?
这般想着,片刻的功夫,除去些许惯爱投机者外,谢府门前,原本热闹的场景瞬间消失无踪。
而此刻被暗戳戳关注的安宁呢?
静静地听着眼前人哭诉完毕,看着大庭广众之下,眼前武阳侯夫人更是几乎不要命的将脑袋往石板上磕。
不多时,脚下的青石地板便落下丝丝血迹。夹杂在苍老的面容,于发白的头发显得尤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