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满口应道:“好啊,正巧我近日闲来无事,宦娘若方便的话,我便在镇上暂住一段时日。”
“啊?”
崔蓉蓉一愣。
她没想到林婉会答应的如此爽快,更没想到林婉竟提出要住在她家里。
这要是住下了,还如何与刘郎相会。
见状,林婉明知故问:“不方便么?”
“这……自然方便,我一个寡居之人,有什么不方便。平素孤聊寂寞,嫂嫂能来陪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崔蓉蓉强颜欢笑道。
见她这副违心的模样,林婉只觉得有趣极了。
恰在这时,顽累了的崔莺莺带着小铃铛过来了,小丫头挨着姐姐坐下,好奇道:“方才阿姐与嫂嫂说什么高兴呢?”
崔蓉蓉拿着帕子,一边宠溺的帮阿妹擦拭额间密汗,一边答道:“我想请嫂嫂教习煎茶,所以邀请嫂嫂在镇上住一阵子。”
闻言,崔莺莺笑着赞同道:“阿姐一人在镇上寂寞,嫂嫂也能换个心情,一举两得。”
妹妹啊,阿姐哪里寂寞了……
崔蓉蓉暗自苦笑一声,随后疑惑道:“嫂嫂与大哥……”
她心系情郎,所以年节并未在崔府过,因而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具体事情,只是先前听阿妹提过一嘴,说是大哥似乎又惹怒了嫂嫂。
话音未落,就被林婉打断道:“今日踏春出游,不想提他。”
崔蓉蓉只好止住话头。
短暂的沉默过后,崔莺莺换了个话题,聊起了诗词歌赋。
不远处的石块上,季仲端着茶,望着马车方向,心思却已经飞到天边。
杨渥报复王家,是必然之事。
少夫人虽与王家沾亲带故,但凭着阿郎的长袖善舞,崔家应该不会受到牵连。
至于刘靖,他会怎么做呢?
是另寻靠山,还是与王家共存亡?
换位思考,若他是刘靖,这似乎是个死局,唯一的解便是抓紧时间与王家切割,另投他人。
但以他对刘靖的了解,应当干不出这样过河拆桥的事,
那么,刘靖又该怎么解这个死局呢?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提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千秋传颂,万古留名……
当日刘靖这番慷慨激昂的话,仍不时在他脑中回荡。
每每想起,都令他热血沸腾。
金戈铁马,冲锋陷阵,这是独属于男人的浪漫。
然而,家臣的身份,却如一柄枷锁,将他困在润州,困在丹徒,困在崔府这个笼中。
季仲对刘靖很上心,这份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