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倒是小瞧此子了!”
崔瞿又反复看了几遍手中的密信,越看越觉心惊。
好缜密的心思,好大的胆子。
歙州群山环绕,易守难攻,且极其富庶,一旦刘靖能站稳脚跟,便可迅速崛起,成为一州之地的土皇帝。
关键歙州位处战略要地,乃是三战之地,能够左右逢源,合纵连横。
眼下顾全武屯兵昱岭关,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崔瞿忽然站起身,从身后书架上翻找出一幅舆图,摊开在书桌上。
他若是刘靖,此刻一定会派遣使者前往江西,让钟传出兵宣州,牵制一部分吴军的兵力。
而钟传一定会答应,因为江西的处境,比钱镠更差。
整个北边都被吴国覆盖,南边还有宣州、歙州。
尤其是歙州,从婺源县出兵,三百里便可直抵钟传的大本营,洪州!
若歙州在刘靖手中,江西的压力会骤减,能够分出更多兵力,防备宣州与北边的淮南。
南有顾全武,西有钟传,足以牵制吴军大半兵力。
届时,刘靖需要面对的吴军,绝对不会超过两万。
吴国自然不止这么点兵力,但大部分兵力都分布在江淮,用以防备北边的朱温。
毕竟,相比起钱镠钟传之流,朱温才是真正的大敌。
深吸了口气,崔瞿陷入沉思。
刘靖已有潜龙之相,并不单单只是因为他占了歙州,而是他此次表现出的胆魄与谋略。
眼下,他在犹豫该不该加注。
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重要。
光靠两个孙女一个家臣,还远远不够。
哪一个世家押宝,不是倾尽所有,毫无保留,如此方能有资格享用胜利的果实。
临近五月,润州的晚风也变得有些燥热。
晚风穿过半开的窗棂,吹入书房,让桌上的油灯微微摇曳。
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着崔瞿那张犹豫不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