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下雨了,下雨了!”
徐章冲入帅帐之内,神色兴奋。
自那夜之后,他们紧闭军营大门,足足等了五日,终于等来了一场。
陶雅面色如常,大步走到帐门前。
只见外面天色昏暗,乌云密布,雨势起初还很好,但没多久便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一片白茫茫的雨幕。
夏日的雨就是如此,来的快,且急。
陶雅喃喃自语道:“只望这场雨多下一会儿。”
数里之外的绩溪县城,城墙之上,刘靖同样在盯着这场大雨。
雨水砸落地面,溅起水花,白茫茫一片,可视范围不足十步。
一刻钟后,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
刘靖沉声道:“传我令,让寨堡的士兵与民夫都撤回来!”
“刺史……”
庄三儿欲言又止。
刘靖苦笑一声:“这场雨短时间不会停了,看来老天爷不赏脸啊!”
这些寨堡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起码实战效果远超预期,也让他长了教训。
寨堡战术不能在南方夏季使用,更不能用在临水之处。
在南方,也就秋冬时节可以用一用。
“唉!”
庄三儿叹了口气,转身下了城楼,安排寨堡以及壕沟中的士兵以及民夫撤回。
另一边,数千民夫扛着锄头,正在挖掘河口。
此时,随着暴雨不断倾泻而下,扬之河的水位开始不断上涨。
这种暴雨天挖掘河口十分危险,能见度低,且地面泥泞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奔涌的扬之河里。
一旦掉进河里,救都救不了,因为根本看不清。
徐章顶着大雨,率领两千精锐,埋伏在河畔边。
一名都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大声道:“将军,雨这么大,贼人应当不会来了,要不咱们回去吧,或者去林子里避一避也好。”
“你自个儿去跟刺史说。”
徐章冷冷瞥了他一眼,一张嘴,雨水顿时灌入口中。
闻言,那都尉讪笑一声,便不再说话。
大雨倾盆而下,淋在身上,不断带走热量,只觉越来越冷。
但军令在身,他们却也只能咬牙硬挺。
“掘开了!”
就在这时,一声欣喜的大喊穿透雨幕,隐隐传入众人耳中。
只见白茫茫的雨幕之中,一条深五尺,阔一丈的水渠,从扬之河中段一直绵延数百步。
汹涌的河水顺着水渠,一路向下,朝着不远处的寨堡蔓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