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守城,凭的就是一股信念。
眼下信念破灭,气势自然大跌。
宣武军的统帅也是个有能为的,射完矢书后,便停止攻城,任由消息慢慢发酵。
牙将李有金虽极力辩解,言称这是宣武军的计谋,然而却收效甚微。
因为距离朱温攻打魏博镇已有月余,外出的两万大军,却迟迟没有赶回来,这已经说明问题了。
各处城墙,士兵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城楼之内,庄二身前围坐着几人。
“庄二哥,你说的都是真的?”
说话之人,是一名旅帅。
庄二撇撇嘴:“你就算不认得俺,还不认得李公佺?论起来,他还是你们将军的堂兄。”
魏博镇这些牙兵互相之间通婚一百五十余年,沾亲带故,即便不认识,只需聊上两句,便能迅速找到双方共同的熟人。
一名什长问道:“既然在南边如此潇洒,那庄二哥你怎地又回来了?”
庄二苦笑道:“这不是放不下亲眷么,妻儿老小都在魏县郡城,怕他们遭了罗绍威的毒手,所以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接走亲眷。只是没曾想刚到魏州,就遇上这么一档子事儿。”
闻言,先前说话的旅帅小声道:“早在一个月前,罗绍威清剿了郡城留守的牙兵,庄二哥的亲眷……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公佺那一次闹的太狠,罗绍威此前没有动手,只是顾及其他牙兵,心中其实一直憋着火。
眼下彻底撕破脸皮,自然不会再留着他们,毕竟目前这种形势,庄二这些叛逃牙兵的亲眷是个不稳定的因素。
庄二叹了口气:“生死有命,历经千辛万苦回来了,问心无愧。”
短暂的沉默过后,那旅帅忍不住问道:“庄二哥,那刘靖真的是你兄弟?”
南边新冒出来的刘靖,他也有所耳闻。
虽只占领一州之地,可能在杨吴手中咬下一块肥肉,足以引得北方关注了。
庄二见对方上钩,当即吹嘘道:“那是过命的兄弟,刘刺史在未发迹前,俺们兄弟便跟着他了。南方富庶,歙州更富庶,俺弟弟庄三儿,如今身居要职,在歙州吃香喝辣。”
“眼下亲眷怕是接不着了,只能想法子逃出城回南方。”
庄二这是做了两手打算,若无法说服李有金,那便拉拢一些牙兵。
一时间,围在他身边的众人心思各异。
见状,庄二也不再说什么,把话题撤回眼前的局势,众人立即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