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透过野战医院的帐篷缝隙洒落进来。
"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的频率突然加快,惊醒了正在打盹的值班护士。她揉了揉眼睛,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病床上那个昏迷了整整七天的战斗英雄,眼皮正在剧烈颤动!
"医生!医生!"护士跌跌撞撞地冲出帐篷,声音在走廊里炸开,"刘排长醒了!"
走廊尽头立刻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最先冲进来的是李军医,白大褂的扣子都系错了位。他一把抓起挂在床尾的病历本,手指微微发抖:"刘光天?能听见我说话吗?"
病床上的青年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瞳孔在煤油灯下收缩。他的目光扫过帐篷顶部的霉斑,最后落在军医脸上,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水......"
"快!生理盐水棉签!"李军医扭头吼道,手里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
帐篷帘子被猛地掀开。
团长几乎是撞进来的,军帽都歪到了一边。他身后跟着侦察连长陈锋,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眼眶通红,作训服上还沾着未化的雪渣。
"好小子!"团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布满老茧的大手一把抓住刘光天的手腕,"就知道阎王爷收不走你!"
刘光天想敬礼,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击中。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闪过血色战场——子弹呼啸,李大虎胸口炸开的血花,还有那张被鲜血浸透的照片......
"别动!"李军医按住他肩膀,转头对团长低声道,"脑部弹片未排出,颞叶损伤严重。他现在需要绝对静养。"
刘光天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床边缘,粗糙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抬头看向团长,声音嘶哑:"首长,战斗......最后怎么样了?"
帐篷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团长深吸一口气,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作战报告。纸张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在煤油灯下泛着暗红。
"印军伤亡四千三百余人,我军牺牲七百二十六人。"团长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他们一个整编旅被打残,现在全线后撤二十公里。"现在我军正在跟他们谈判。
刘光天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记得最后那个血色黎明——自己浑身是血地站在尸堆上,远处幸存的印军像见了鬼似的溃逃。
"你的排......"陈锋突然开口,又猛地刹住。
"说。"刘光天的手指掐进了掌心。
"尖刀班全员牺牲。"陈锋的喉结滚动,"三班打剩五人,二班......"他别过脸去,"张建军带的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