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刘光天带着李念军终于回到了95号铜锣巷,四合院里的槐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刘光天牵着李念军的小手迈进垂花门时,感觉掌心里那只小手突然紧张地蜷缩起来。
"哟,这不是刘家老二吗?"一个尖利的声音从东厢房门口传来。贾张氏正坐在马扎上纳着一双包浆的鞋底,三角眼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怎么着,当兵当不下去了?"
刘光天皱了皱眉,没有接话。他低头对李念军轻声道:"别怕,以后这就是咱们家了。"
院子里几个正在洗衣、做饭的大妈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三大妈擦了擦手上的肥皂沫,惊讶道:"光天,你这是...退伍了?"
"转业。"刘光天简短地回答,只见母亲二大妈在水池边洗菜。水花溅在她藏蓝色的确良衬衫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妈。"刘光天轻声唤道。
二大妈猛地抬头,手里的茄子掉进水池,溅起一片水花。"光天?!"她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胡乱擦着,"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捎个信..."
"转业?"贾张氏嗤笑一声,盘着包浆的鞋底,"骗谁呢!我侄子当兵那会儿,转业都是统一安排的,哪有自己提前回来的?"她眯起眼睛打量着刘光天身边的李念军,"还带个野丫头回来,该不会是在外面犯了错误,被部队赶出来的吧?"
刘光天感觉掌心里那只小手突然攥紧了几分。他低头看了眼李念军,小女孩正怯生生地往他身后躲,只露出半张脏兮兮的小脸。
二大妈的目光在儿子和女孩之间来回扫视,眉头渐渐皱起:"这是..."
"我战友李大虎的女儿。"刘光天声音低沉,"他...没能回来。"
刘光天的拳头在身侧攥紧又松开。他转向贾张氏,声音平静得可怕:"贾大妈,说话要负责任。我是因伤转业,有正式手续。你要是再逼逼赖赖的,信不信我抽你"
"哎哟,伤哪儿了?我咋看不出来?"贾张氏站起身,也不纳鞋底了,"大伙儿瞧瞧,这不好胳膊好腿的吗?"
院子里的大妈们开始窃窃私语。三大妈犹豫着开口:"光天啊,你胸前那亮闪闪的是啥?"
"一等功勋章。"刘光天沉声道。
"呸!"贾张氏突然提高了嗓门,"越说越离谱了!一等功那是多大的荣誉,能给你个毛头小子?要我说,准是犯了错误偷跑回来的!"她转向其他妇女,"这事儿得报告街道办!破坏军婚要枪毙,这逃兵也得严惩!"
一大妈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