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饭粒,"你一间,我一间..."他看向旁边的弟弟,嘴角微微上扬,"光福一间。"
"啪嗒",刘光福的筷子掉在桌上。这个总是缩在角落里的少年,身上还穿着大哥淘汰的、洗得发白的旧工装,袖口短了一大截。
"天天让你吃红烧肉。"刘光天又补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像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刘光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半口饭卡在喉咙里,憋得满脸通红。二大妈赶紧拍他的背,却看见小儿子眼睛里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往下掉,混着饭粒砸在桌面上。
"二哥..."刘光福哽着嗓子喊了一声,他就知道这个家也就二哥对自己好了。
刘光天伸手揉了揉弟弟刺猬似的短发,掌心触到凸起的肩胛骨。十二岁的男孩,瘦得跟豆芽菜似的。
"慢点吃。"刘光天把水杯推过去,声音比平时软了三分,"傻弟弟, 二哥还给你买了衣服,放你房间,等会去看看"
窗外,午后的阳光正烈。院里的老槐树上,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树荫挪了寸许,一束光恰巧照在念军努力夹玉米粒的筷尖上,金黄的玉米粒"嗒"地掉回碗里,溅起几滴汤汁。
二大妈低头扒饭,眼泪悄悄落进碗里。她想起大儿子刘光奇上周回来时,抱怨机械厂宿舍太小,而眼前这个她曾经最不看好的二儿子,刚转业就想着把弟弟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