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上投下一片金光。
"刘厂长,久仰了。"
声音从二楼楼梯口传来。娄半城扶着雕花扶手慢慢往下走,他五十来岁的年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面藏着一双精明的眼睛。
刘光天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对方一步步走近。娄半城在他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笑了:"早就听说轧钢厂新上任的刘副厂长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娄董事过奖了。"刘光天目光扫过墙上那幅徐悲鸿的奔马图,"不知今天找我来,有什么指示?"
“坐下说”娄半城亲手泡了壶茶,茶香在两人之间氤氲开来。"你和小娥的事..."他顿了顿,壶嘴"叮"地碰了下杯沿,"我都知道了。"
楼上突然传来"吱呀"一声门响。刘光天抬头,看见娄晓娥抱着个裹在鹅黄色襁褓里的婴儿,正一步步走下旋转楼梯。她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斜斜地投在波斯地毯上。
婴儿突然"咿呀"一声,小拳头从襁褓里挣出来。刘光天心头猛地一颤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娄晓娥看着刘光天道“这是你儿子”,怀里的婴儿却突然冲他咧开没牙的嘴,笑了。
娄半城手中的茶盏轻轻落在描金茶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叮"。他抬眼看向刘光天:"刘厂长,今日请你来,主要是让你见见这个孩子。"
窗外一阵风吹过,庭院里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娄半城摩挲着茶盏边缘,低声道:"眼下这局势...对我们这些经商之人,是越来越不利了”,“我打算带家人去香港定居,今日一别,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
刘光天望着娄晓娥怀中的婴孩,那孩子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他。想到即将到来的风雨,他沉声道:"娄董事高瞻远瞩。确实...只有离开才是上策。"
娄半城手指一顿,金丝眼镜后的瞳孔微微收缩:"哦?"他放下茶盏的声音比方才重了几分,"刘厂长竟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是我小瞧刘厂长了。"
刘光天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总有些消息渠道。"
这时娄晓娥向前迈了两步,婴儿身上的奶香混着痱子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声音轻柔却坚定:"孩子随我姓娄,取名振国。"抬头时,目光清澈地望进刘光天眼底:"要抱抱他吗?这几天...他开始会认人了。"
刘光天迟疑地伸出双手,接过那个裹在锦缎襁褓里的小生命。婴儿的重量让他手臂一沉,袖口蹭过孩子柔嫩的脸颊,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