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杰现了漂浮在海面的他,然后大家才把他捞上来。
"算你走运,"林昌顺递过一杯温水,"再晚半小时,就要进入鲨鱼频繁出没的海域了。"
刘光天接过水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望着舷窗外一望无际的蔚蓝,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距离爆炸已经过去了多久?文娟他们安全了吗?那群鬼佬,会不会以为他真的葬身海底了?
"多谢。"他最终只吐出这两个字,嗓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船上...有卫星电话吗?"
林昌顺搓了搓粗糙的手指,摇头道:"我们这种跑短途的货轮,哪配得上那精贵玩意儿。"见刘光天眉头紧锁,又补充道:"不过后天就能到东京了,那边码头什么通讯设备都有。"
刘光天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焦虑。他必须尽快联系港岛,以免她们担心。
"好的。"他沉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沿,"谢谢,你们救了我"。
在接下来的航行中,刘光天从闲聊中得知,林昌顺是土生土长的港岛人,在海上漂泊了大半辈子。去年,这个五十多岁的老水手抵押了祖屋,又向亲戚朋友东拼西凑,才勉强买下这艘二手货船。"远丰号"三个褪色的红漆字,承载着他全部的家当和希望。
"这条航线不好跑啊,"老昌抽着劣质香烟,布满老茧的手指敲打着锈迹斑斑的护栏,"但总比给人打工强。"烟雾中,他的眼神飘向远方,像是在计算着还要跑多少趟才能还清债务。
阿杰才十七岁,瘦小的身材裹在明显大一号的工装里。这个从深水埗贫民窟长大的孩子,十岁就开始在码头打零工。"我妈在制衣厂,手都被针扎烂了。"少年说这话时,正麻利地捆扎着缆绳,手上的冻疮还渗着血丝,"等我攒够钱,送妹妹去读英文学校。"
刘光天静静地听着,粗糙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船舷上的锈迹。海风裹着咸腥味拂过他的面庞,将那些关于生计的絮语吹散在浪涛声中。
他太明白这种滋味了,底层人的日子,从来就没有"容易"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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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货船缓缓停靠在东京湾码头时,刘光天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林立的高楼大厦。他转身对林昌顺和阿杰郑重地说道:"昌叔,阿杰,这次多亏了你们。"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日后若有困难,随时可以找我。"
林昌顺摆摆手,黝黑的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小伙子,说这些干啥。咱们跑船的,救人是本分。"阿杰也挠挠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