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近,却又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苏轻宛心中暗忖:陆璟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所以在劝她吗?他说皇上是个好皇上,可那又如何?难道她淮南一族就该白白牺牲吗?他逼西南谋反,哥哥们真的反了,血流成河,那些将士们的性命又算什么?
对百姓而言,皇上或许是个好皇上;可对忠臣良将而言,他却是一场灾难。他不过是在为他的孩子们铺路,准确地说,是在为大皇子铺路。
可如果……大皇子死了呢?
苏轻宛的心猛地一跳,被自己这恶毒的念头惊到了。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若真如此,她和皇上又有什么区别?可转念一想,在这皇权之下,道德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层虚伪的面具罢了。
思绪纷乱中,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官员们要等到上元节过后才上朝,朝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内阁处理。锦衣卫近来也没什么大事,陆璟将琐事都丢给了周敬明,自己则陪着苏轻宛住在别院里。说是陪伴,实则是一种软禁。苏轻宛被看得极严,连青云都没办法往外传递消息。
一日,陆璟无意间提起,鸿胪寺卿与西林的和谈已接近尾声,各项条款都谈得差不多了,双方还算融洽。西林永瑄是个精明的既得利益者,借着大宛内部武将与文臣之间的矛盾,提出了许多过分的要求。内阁竟一一答应了,还签下了一份十年和平条约。
苏轻宛听后,冷笑一声:“这种条约,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西林人从不重诺,毁约是家常便饭。当年我父亲驻守边境时,西林就多次背信弃义,他们的信誉,根本不值一提。”
陆璟挑眉看她:“你觉得这条约无用?”
“自然无用。”苏轻宛淡淡道,“西林永瑄不会轻易被放回去的。”
“哦?”陆璟饶有兴趣地问,“你怎么知道?”
“显而易见。”苏轻宛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讥讽,“若放他回去,等我哥哥们起兵谋反,与西林联合,皇上的龙椅还坐得稳吗?即便和谈成了,西林永瑄也必定会被留在大宛当质子。他想娶谁,皇上自然会满足他,只要他安安分分地留在这里。”
陆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看得倒是透彻。”
苏轻宛没有接话,心中却泛起一阵冷意。这局面,确实有意思。可她被软禁在这别院里,探听不到外界的消息,只能从陆璟口中得知一二。她心中不免有些急躁,尤其是想到初七将至。
初七,在西南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这一天,家族要祭拜先祖,长辈要为晚辈赐福。苏轻宛本想借此机会见一见西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