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报复。
“还有,”颜如玉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为何不提前与我商量,就对国公府下手?你明知此事风险极大,极易打草惊蛇。”
来了。
颜如玉不好糊弄。
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要穿透她的伪装。
桑落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坦诚而坚定:“我就是要打草惊蛇!”
她的声音微微提高:
“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得了脏病,他要想自证就必须露面,只有立刻用我的药才能尽快好起来,这样一来,那个神医就没有了用武之地。若阿水就在他们手里,只有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盯着钟离政,阿水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她一口气说完,理由似乎足够充分。
然而,颜如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映着跳跃的烛火和她竭力维持镇定的脸。
时间仿佛凝固了。
桑落感到自己的手心在微微出汗。
她知道,他太了解她了,每次要在他面前撒谎都容易被拆穿。
可这一次……这一次她说的并非全是谎言。只是却隐瞒了最关键的部分——她已有了一个对策,让颜如玉能从鹤喙楼与太妃的夹缝中全身而退。只是,倘若告诉了他,颜如玉必然不会允许她涉险。
在他注视下,她的眼神有了一丝细微的、难以察觉的闪躲,随即又强自镇定地落回他领口。
颜如玉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闪躲。
他没有立刻追问,也没有戳破。那锐利的审视慢慢化开,最终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复杂。他缓缓抬起手,这次不是拂去灰尘,而是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指腹温热而略带薄茧,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
“桑落……”他低唤她的名字,声音带着低沉的叹息,指尖滑到她的下颌,微微用力抬起,让她不得不完全面对他。
这一次,桑落没有再闪躲。她望进他漆黑似幽潭的眼眸。
“无论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颜如玉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圈入怀中,力道很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温热的唇轻轻印在她的发顶,停留了片刻。
“走了。”
他放开她,转身出门,带着知树跃入黑夜之中。悄无声息地翻过高墙,避开几队巡逻的护院,潜至钟离政所居的院落。
这院子透着股死气沉沉的富贵,廊下悬着几盏昏黄的灯笼,光晕勉强照亮雕梁画栋,却驱不散那股子浓得化不开的药味。院门口守着十来个佩刀的护院。
颜如玉和知树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