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原本迈开的步子收了回来,复又坐在了椅子上。
他沉默了良久,方开了口:“你的意思是,胡婕妤的真实属相为鼠,可能是仓鼠之母?”
“是。臣妾虽然卜不到确切的消息。但就算是有这个可能,圣上,您觉得能留吗?”
成灏疑心非常大,阿南一直都明白。纵便胡婕妤不是真正的仓鼠之母,但只要她是“鼠”,那么成灏就不会冒那份险。他不会允许他最在意的东西有一丝被毁掉的可能。
“皇后。”成灏的目光略略柔和下来。他似乎想明白了。
“今天母后灵前那出戏,是做给别人看的?”
“嗯。”
众目睽睽之下,伺香婢借着太后之口,说出“不祥之子”这四个字,镇南将军府怎敢再追问此事?
胡婕妤就算失了龙裔、损了胎体,但既是太后显灵,武将们也没有理由对当今圣上有何怨怼。
于大局无碍。
“你知道母后其实并没有崩逝,是吗?”这件事成灏也是通过母后的贴身近臣留下的一封信函才确定的。母后将朝堂留给了他,将后半生留给了自己。她交权之后,不愿也不必再待在宫廷。闲云野鹤,江湖去也。她不过是用死亡的方式,得到自由。
阿南点了点头。是的,她知道。
“圣上,母后到底是不是真的崩逝,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重要的是满朝的文武、天下的子民都相信母后崩逝了。他们都知道母后崩逝后,您伤心欲绝。这对您、对母后,都是好事。”
太后掌权半生,雷霆手段,政敌无数,如今隐姓埋名出宫,知情的人每多一个,她的危险便多一分。
成灏看着阿南,眉宇间云深不知处。她又一次地想在了他的前头。她做事总是这样周全。
她就像深不可测的渊。他越发像在深渊边行走的人。
阿南知道,她若不告诉成灏这一切,成灏会以为中宫善妒,以为她心如蛇蝎。她若告诉他这一切,就像现在这般,他对她心底的忌惮必又会更多一分。
总有取舍,总得取舍。
他与她的情分就是这么小心翼翼又稀薄。
橘色的烛光,如同多情的佳人,与夜风摇摆着旖旎。
“告诉内廷监的人,从此,生肖为鼠的女子不必再进宫。”成灏道。
“是。”
索性从源头上杜绝了。
“为了避免再度发生冒名进宫之事,皇后,此后,你便与内廷监一同把关。”
“是。”
选妃嫔的权力交到了阿南手中。
“胡家换人的事,皇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