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宫人从花影中走了出来。那小宫人看上去颇伶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脚步声轻不可闻。她站在一棵松柏后头,从远处看,压根儿看不到皇后娘娘身旁竟站了个人。
“聆儿参见皇后娘娘。”
阿南点了个头。那个叫“聆儿”的小宫人继续道:“奴婢观察了甚久,发现忠才人很不对劲。她表面上非常讨好圣上,小心翼翼,极尽周到,但似乎背地里,她并不希望圣上到烟云馆。”
“哦?”
这满后宫的女人,谁不想借几分恩宠往上爬,居然有不希望圣上临幸的。这个忠才人越来越靠近阿南心中的答案。
“忠才人从前是雁鸣馆的掌事宫女,圣上因着诜皇子,常常往雁鸣馆跑,忠才人隔三岔五便能见到圣上,怎会不知道圣上的喜好?她明明知道圣上最厌恶的颜色是桃红色,偏偏在侍寝第二天,穿了一身桃红色的衣裳。圣上只看了一眼,便皱眉了。”
聆儿接着道:“奴婢思忖着,她或许只需一夜的临幸,但她并不需要长久的临幸。”
阿南冷笑。需要一夜的临幸,是为了腹中孩儿名正言顺。不需要长久的临幸,是因她心中有别的男人。
这七拐八绕的阴诡,就像一块块尖锐的石头,在阿南脑海中摆出乱石阵。聆儿压低声音道:“奴婢日夜双眼不错地盯着忠才人,她这一个多月,除了待在烟云馆和上中宫请安,便是去雁鸣馆给诜皇子送衣物,无甚异动。直到昨日,奴婢看着她三更天悄悄走出烟云馆,绕了好长一段路,往安平观去了。五更天方归。”
阿南嘱咐道:“你要留神些,莫要被忠才人发现了。”
聆儿道:“娘娘放心,奴婢做得十分隐蔽。”
阿南从袖口摸出一沓厚厚的银票:“去吧。”
聆儿摆摆手,向阿南磕了个头:“奴婢为娘娘所用,并非为了钱财。奴婢最大的念想,便是来日能做娘娘身边儿的掌事大宫女,让奴婢的老子娘瞧瞧,奴婢是多么得脸,比那不成器的酒鬼哥哥强远了。”
阿南笑笑。这个争强好胜的丫头,欲望不遮不掩,很有几分可爱。对她的脾气。
“本宫知道了,去吧。”
“是。”
聆儿的身影不知不觉地没入花影中。
须臾,两排灯笼离她越来越近,小嫄带着宫人们回来了。“娘娘,找到了,找到了!”小嫄朝阿南笑着。阿南欣喜道:“是吗?在何处寻到的?”
小嫄道:“在尚书房门外的花坛子里。定是娘娘那会子路过,不小心掉在那里的。”
阿南接过那枚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