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凤鸾殿里,阿南刚躺下。听到这个消息,忙起身,急匆匆地赶往阅香殿。
一路上,闻见早春清甜的香味儿,身旁的聆儿小声道:“这个刘芳仪,总是这么不省心。才解了禁足没多久,又惹祸。害得您深更半夜的不消停。”
阿南停住脚步:“刘芳仪?谁告诉你这件事与刘芳仪有关?”聆儿道:“方才来凤鸾殿禀事的小内侍说的。他说今儿晚上内廷监送汤送错了地方,端到了刘芳仪寝宫里,被刘芳仪狠狠骂了一通。刘芳仪说,这宫里的人通通瞎了狗眼,乱献殷勤,往后的路且长着,再过些日子,还不知道谁站河东、谁站河西呢。汤从文茵阁过了一遭儿,又端去阅香殿,严婉仪吃了就开始腹痛……”
漆黑的夜里,阿南凝神思索着。
“那小内侍长什么样子?是内廷监的人,还是阅香殿的人?”
“这……”聆儿努力回想了一番,“他急匆匆地来,没掌灯,奴婢实难看清他的脸。”
聪敏的聆儿说到这里,似悟出了什么,她看着阿南:“娘娘,不对劲!”阿南淡淡笑了笑:“当然不对劲。小内侍既是来禀告严婉仪腹痛,可为什么长篇大论地提及刘芳仪?刘芳仪说的话,一字不漏地来学舌。反倒是严婉仪的状况,模模糊糊,一语带过。他表达的重点究竟是什么?恐怕不是来向中宫禀事的,是来中宫放烟幕弹的。”
聆儿点了点头:“他说的话,一听,便会让人自然而然地联想,严婉仪的腹痛是刘芳仪搞的鬼。汤从刘芳仪宫里过,刘芳仪对严婉仪腹中的胎有嫉恨,口出恶语。他是来误导奴婢、误导娘娘您的。”
阿南的步子缓了下来。她吩咐聆儿道:“待会儿进了阅香殿,一个字也别言语。莫用口,多用眼。多瞧瞧四下里细枝末节处。”
聆儿道:“是。”
阅香殿内,灯都燃着,门口站了不少的侍卫。冰冷的铠甲,让这个夜晚的气氛莫名紧张起来。
阿南迈进殿内时,见医官们都已赶到,黑压压地站了一屋子。
严婉仪嘴唇苍白,躺在榻上。成灏坐在床边,面有愠色。
阿南走上前,向成灏行完礼,道:“后宫之事,劳圣上亲临,是臣妾的过失。”成灏道:“孤听见动静,便赶来了。孤的后宫里,容不得这样乌烟瘴气之事。此次查出是谁所为,必不轻饶。”
躺在床榻上的严婉仪挣扎着起身,欲向阿南行礼,却浑身乏力,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霎时咳出病恹恹的潮红。
成灏忙道:“你身子不适,不必行礼了。”
阿南关切问道:“婉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