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听之,自是喜悦。少顷,他起身:“孤去雁鸣馆瞧瞧灵雁,皇后与孤同去吧。”
乾坤殿与中宫相距甚近,想来,他是就近先来的此处。
阿南起身,同成灏一起往外走去。严钰连同侧殿一众人等道:“恭送圣上,恭送皇后娘娘。”
雪停了。雪光映着月光,白皑皑地照着宫廷。夜来的朔风,似乎把这满地的积雪吹冻了,踏上去,簌簌作响。
半轮月在几片稀松的云中浮动,像是宫廷中的女人们满腹心事掖在眼里、似笑非笑的脸。几点疏星远远地躲在天角,窥着人间。
阿南的木屐在雪地里晃了晃,成灏猛地回头,一把拉住她的手:“小心!”阿南冰冷的手触摸到成灏的温度,她笑了笑:“谢圣上。”
“路不好走,传轿辇吧。”成灏道。“别。”阿南连忙阻止他。她不想坐轿辇,她贪恋他掌心的温度。
“许久没跟圣上一起走走路了。今晚的月色,这样好。”
“嗯。”成灏点点头,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今晚,宫里两个女人生孩子。与她有关,又与她无关。她是一个应该欢喜却又无法欢喜的人。
他与她闲话着家常:“阿钰那个人,聪明,但没有宛妃的泼辣,她进退有度,火候刚好。”
“圣上觉得好,就好。”
“官场上的事,最是复杂,守住初心的人太少太少。许多人,怀着济世的心入仕,可到最后,仍难抵富贵,裹挟于淤泥之中。孤多方查访过,阿钰的父亲是难得的清官。严家是官场最清贫的人家儿。阿钰出身如此家庭,德行定不会差。”成灏的话语间,似在告诉阿南,与胡宛迟、孔灵雁比,他觉得严钰更让人放心。
阿南想把内心中的疑惑告诉成灏,可她发觉,竟一丝证据也无。若无凭无据,捕风捉影,倒显得她搬弄是非,胡言乱语了。
阿南沉默着。她内心一遍遍地回想着严钰生产前的情景,那转瞬即逝的诡异,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呢?
不一会儿,到了雁鸣馆。孔灵雁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掌事宫女芷荷忙前忙后地张罗着。
成灏与阿南走入殿内,众人行了礼。
华医官禀道:“祥妃娘娘生产之时,用力过度,体力不支,昏过去了,但身体无碍。圣上与皇后娘娘请放心。”
乳娘将公主抱了过来。成灏抱了抱那粉雕玉琢的小公主,按规矩赏了诸人。
片刻,见孔灵雁一直未醒,成灏便起身。他跟阿南说:“那会子与兵部尚书商议陇西屯兵之事,尚书房还有许多奏本没有阅完,孤先去了。现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