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芳仪从头上拔下金簪,那金簪极细。严芳仪一把抓过那乳娘的手,将金簪一点点刺入她的手指头。乳娘欲张嘴告饶,嘴巴立即被堵上。
严芳仪冷笑道:“本宫不必惊动内廷监,亦有上百种法子折磨你。”
忽然,内侍报:“刘芳仪到——”刘清漪从外头进来,镇定自若地坐在榻上。
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仍是皮笑肉不笑地敷衍着彼此。
“姐姐这个时候来,想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吧?”
刘清漪拿帕子扇着风,道:“妹妹,圣上冷了你好些日子,近来才对你热乎些。姐姐觉得,你应趁势而上。你是才华横溢的人儿,又能唱,又能跳,姐姐十辈子也不及你。往后啊,你可把心思多多放在博取圣心之上。谅儿,就交给姐姐帮你养着吧。你放心,姐姐一定把他养得白白胖胖、聪明伶俐……”
她还想说下去,却被严芳仪打断了:“姐姐!谅儿是妹妹十月怀胎所得,断不会给别人!姐姐这个要求妹妹实不能答应!”
这是严芳仪第一次如此刚硬地拒绝刘清漪的要求。以往,她总是唯唯诺诺的。
刘清漪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跟一年半以前在父亲的安排下,初抵上京时的那个歌姬判若两人。那时候,她曾跪在地上向刘清漪起誓,只要刘清漪能帮她,她必知恩图报,唯刘家之命是从。
刘清漪手中的帕子停了下来:“妹妹,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桃花径的王妈妈。她倒是记得你呢。昨日,姐姐还见到了她。她说,她挺想你,若有机会,她想见你一面。”
说完,她哼了一支曲子:“秀香家住桃花径。算神仙,才堪并。层波细翦明眸,腻玉圆搓素颈。爱把歌喉当筵逞。遏天边,乱云愁凝。言语似娇莺,一声声堪听。”
严芳仪的血一寸寸冷了下去。桃花径就是她曾经待过的那条花船的名字。刘清漪哼的,就是她曾经在花船之上唱过的淫词艳曲。这是在明晃晃地威胁她。
其实,半个月前,刘家就已经命人悄悄地将王妈妈接来了上京。
严芳仪道:“姐姐,刘家如此做,就算能扳倒我,就能确保自己不受牵连吗?圣上能容你们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手脚吗?只怕到时候,鱼死网破,你我都不好过。”
刘清漪凑近她,意味深长道:“妹妹低估了爹爹,也低估了本宫。既然我们敢将王妈妈弄来上京,你觉得我们没本事把着她的嘴吗?届时,她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会说。此事,跟刘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正说着,一阵纷杂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