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行,以免落人口舌。他摇头晃脑地给她讲着《礼记》中的句子: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虑其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敝,则民谨于言而慎于行。
她虽表面上听从了父亲的话,再也没穿过那件纱衣,但她骨子里是期望得到父亲的认可的。她想,终有一日,她要用自己的方式证明,她与他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但她一定比他活得好。不似他,一生畏畏缩缩,连让妻女穿得体面尊贵些的胆量都没有。不似他,一生无谓忙碌,连自己的孩儿年庚几何都模糊了。
后来,一张圣旨到了严府,圣上竟要纳她为皇妃。她深觉,改变命运的机会来了。
可是,老天竟跟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淮河遇难,竟有人劫了她的龙书圣旨,顶替她入了宫。而她,一个官家小姐竟沦落为歌姬,在花船之上,每日以歌舞娱人。
她知道,以父亲的性子,定忌讳同僚说他依附裙带,是断然不会主动在上圣的折子上提及女儿的。她要想脱离困境,北上入宫,只能靠她自己。
天可怜见,她做到了。其中付出了多少,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您不必如此。女儿纵在此处,也只是暂时的。很快,很快圣上就会放女儿出去的。”严钰对流泪的老父说。
严瑨沉默。
严钰又道:“您何时到上京的?”严瑨用袖口擦了擦眼泪,又重新将官帽戴正,叹道:“七日前,圣上下密旨,特命为父进京的。”
七日前?严钰的脑子里“嗖嗖”地转着。
严瑨一挥手,旁边的小内侍驱进来一个人。严钰看见那个人,心头又是一惊,竟是王妈妈。她肩头站着的,是不久前在蒹葭院走丢的那只鹦鹉。
王妈妈瑟瑟缩缩的样子,跪在地上,胡乱喊着:“饶命哪,饶命哪!”她抬头,瞥见严钰,忙爬到她身边:“采薇,采薇,你怎么也在这儿,救救我,救救我啊……”
采薇是她当日的花名。严钰猛地使劲儿,一把将她推得老远:“大胆妇人,你喊什么!本宫何曾见过你!”王妈妈哭道:“采薇,你在桃花径待了那么久,我又怎么会将你认错……这日子究竟是怎么了?先是刘大人二话不说,派人将我带到上京,往客栈里一丢,说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搞明白呢,就听人说刘大人死了……”
她又指着那鹦鹉道:“这鹦鹉不知怎么的,飞来客栈寻我。从前伶牙俐齿的,会说人话。现在倒哑了!你当初走了之后啊,吉公子还花高价将它买走了呢……鹦鹉来寻我,便也罢了,还来了几个不男不女的人来找我……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