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着谅儿了,今儿一天瞧着他都不欢实,进食也少了多半,臣妾带他去找华医官看看。”钱才人战战兢兢地回道。
“昨儿晚上?”阿南蹙眉,“什么时辰的事?”
“子时。”钱才人说着。
子时。正是柏枝所禀的,郭清野逃出宫的时辰。那小内侍是子时在鸣翠馆附近忽然出现的。本来,是极易让人疑惑到鸣翠馆的。可现时,钱才人如此大张旗鼓地说着昨夜的响动,又好像此事与她无关了。
按常理,若真的与她有关联,她应该极力遮掩才对啊。
阿南思忖道:“瞧你去的这方向,不像是往医官署。再者说,纵是谅儿身子不大好,你让宫人传医官去鸣翠馆就好,何必自个儿跑一趟呢。”
“回皇后娘娘的话——”钱才人低着头,怯生生道,“臣妾位分低,虽现下圣上与娘娘恩典,许臣妾养着谅儿。但臣妾自己也应该有分寸,三天两头地传唤医官,倒让宫人们觉得臣妾骄矜。另者,今日,华医官在宛妃娘娘那儿,宛妃娘娘位分尊贵,臣妾便想着,抱着谅儿去宛欣院,一则,给宛妃娘娘请安;二则,可待华医官给三皇子看完,再给谅儿看。”
她把自己的身段摆得极低,言语里满是自知之明,以及对宛妃与三皇子的恭敬。
说着,四皇子乍然哭了起来。乳娘接过他哄,却怎么也哄不好。乳娘向钱才人道:“娘娘,四皇子受了惊,莫不是眼里见着了不干净的东西吧?要不要请安平观的道士们瞧瞧?”
自顺康十五年,余苳被除,成灏便从太清宫请了几个道士住进了安平观,祈福禳灾。
钱才人呵斥道:“糊涂东西!小孩子家生了病,神佛有什么用?求医问药才是正经!”
乳娘忙噤了声。
阿南道:“你是个明白人。去吧。”
“是。臣妾告退。”
钱才人迈着碎步走远了。
到了晚上,阖宫尽知四皇子昨晚被吓着的事了。内廷监掌事林观忙将守夜的小内侍足足添了三倍。成灏亦打发人送了许多安神之物到鸣翠馆。
郭清野在清梦堂中听到这消息,想着,昨晚子时的动静,不是自己,还有谁?遂觉得有些惭愧。又担心钱才人有所察觉,便在素日成灏赏赐的东西里挑了几件,登门拜访住在鸣翠馆的这位才人。
钱才人还和从前未受封时一样,住在鸣翠馆的北殿。她不喜奢华,殿内与别处不同,除了浩瀚如海的书籍,别无装饰。
郭清野往里走着,满眼的素净。
纵有丹青图画,难描幽韵清香。
内侍通传:“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