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乐不吭声。阿南很奇怪女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联想到刚刚发生的中毒事件。她忽然很担忧。担忧有人掐着时间上的巧合、利用孩童的纯真做一些扰乱视听的事。担忧女儿被人设计在了套中。
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她转而又担忧起宛心,担忧起自己。
虽卦签已断,可她自幼卜卦的天分、对未知命运的预感,在这一刻告诉她,她们几人都如同置身于江海中的一叶舟上,那舟如落叶浮在水面,若隐若现。
她感觉到华乐似乎往郭清野的方向看了看。
成灏转身往前走了。阿南走到华乐身边,摸着她的脸,轻声问道:“铣儿,你告诉母后,你做了什么事?你放心,不管你做了什么,母后都不会怪你。母后只需知道,便好。”
华乐一双漆黑的大眼看着阿南。那漆黑的大眼,流下泪来,华乐的声音,轻不可闻:“母后,我一时糊涂,往斋食里下药了。”
阿南心口在一刹那成了被密集的鼓点敲打的鼓。饶是如此,她仍稳住了心神,沉住气,柔声道:“药是谁给你的?”
“是御膳房的一个小御厨,他倒并没有给儿臣,只是他自言自语,想用那药治一治他的对头,吃完那药会脸上起痤疮,破面相……这些话被儿臣恰好听见了。后来,他把那药忘在了石桌上,儿臣便拿了……”
恐怕那“恰好”,并不是真的“恰好”。那一包药,也并不是真的“忘”在了石桌上。
小御厨的话,他的药,他的遗落,都是表演,只是为了让华乐看见。所谓的“恰好”,都是“处心积虑”。
“那药究竟是何物,你都没搞清楚,就贸然下给了你弟弟们的碗中?”
“不是,母后,不是。”
华乐猛地抬起头:“儿臣不是下到了弟弟们碗中!”
“那是下给了谁?”
“狼女。”
华乐道:“儿臣就是气不过,她的狼死了,为什么都赖在儿臣的头上?她总是凶巴巴地瞪着儿臣,儿臣委屈。因为这件事,父皇都好些天没陪儿臣玩耍了。儿臣想念父皇……还有,母后,儿臣是为了您——”
华乐看着母亲:“宫中人都说父皇喜欢上了那狼女,那狼女必将得盛宠。儿臣替母后委屈,儿臣想,狼女若是面长痤疮,破了相,父皇是不是就不会喜欢她了……”
阿南心酸地抱紧女儿。怪不得华乐方才时不时地往郭清野的方向看。
孩童就是这样啊。做错了事,会表现得很心虚。这心虚恰好就是对方想要的效果。落在旁人眼中,特别是落在成灏眼中,或许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