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臣为圣朝,为陛下待臣之大恩,又不可不说。今,臣冒死进言,只为一片丹心,若因此得祸,臣亦不悔……圣上当脱龙袍,暂离正殿,不受朝贺,另,五月初五,端午之正午,杀后妃鼠女以祭天,可送走鼠疫啊。”
成灏沉默。
后妃当中有鼠女,这是只有他和皇后才知道的秘密。他又想起顺康十四年,皇后的卦签:仓鼠之子,吞食国度。
为什么从亲政以来,几次三番的事情,都离不得一个“鼠”字呢?除了命中注定,再也没有别的解释。
他扫了一眼柳元:“若后妃之中无有鼠女,当如何?”柳元道:“圣上,城东有个叫弘忍的高僧,自异域而来,甚有修为,名满上京。微臣此次抵京之后,去拜访过他。原来,自上京瘟疫起,他便已算到了,宫中有鼠女,将成祸患啊。若圣上说没有,必然是谁人有所隐瞒。当彻查之。”
原来,所谓的“鼠女有子,可替皇父”是有根由的。成灏冷然对柳元道:“你下去吧,孤要再想想。”柳元忙道:“是。”
天色暗下来。成灏满腹心事地往雁鸣馆走,他惦记着成诜的毒解了没。毕竟,那是他的长子啊。谁知,到了雁鸣馆门口,便听见了皇姐冀长公主成烯的声音:“诜儿啊,诜儿,你不能有事啊,姑母指望着你,圣朝也指望着你,你是你父皇的第一子,长子啊!古来皇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中宫无子,除了你,谁还有资格做那东宫太子呢?”
祥妃的声音轻不可闻:“冀长公主,在宫中,您不能说这样的话啊……”
成烯道:“祥妃,你不必怕成这个样子。本宫是圣上的亲姐,与他一母同胞。骨肉亲情,世上最亲。那邹阿南拎不清,想必,你一定能明白。本宫的女儿张泱儿,将来配与诜儿做王妃,是最合适不过的。”
祥妃忙应声道:“是,是,是……”
成灏心头的怒火“腾”地便起来了。他的大皇姐自小便是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足为奇,他早已习惯。他气的是祥妃的唯唯诺诺。
作为皇妃,她丝毫没有气势、没有主张。这要是将来诜儿真的做了东宫太子,她这个母妃岂不是被大皇姐拿捏得死死的?
成灏转身就走,只传来华医官问了几句成诜的状况。知道“已无生命危险”,他点了个头,放下心来。
“但——”华医官道,“诜皇子这番受了惊吓,梦悸频频,恐怕日后,纵是好了,性情会更加内向……”
成灏叹了口气:“那孩子……哎。天分寻常,胆子也小。”
成灏回到乾坤殿,他觉得甚是疲惫,躺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