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有人道主义精神……男的直接宰杀他们就可以了。至于女的嘛,享受过后再宰杀就好了……”
“不过我得克制,不能像曾根一样,因为曾根得了花柳病……部队的军医,也不知道怎么把这种病给治好,但有人说,可以用活人脑来治病……活人脑……我们当然不能用邪倭台的活人脑,但可以用大夏人的脑袋,大夏有数亿人口,牺牲些人也没有什么关系。究竟帝国军人和乡民孰重?这不难选,反正我们是以杀人为业,杀吧!”
“十二月一日,我们攻下了江阴,这是一个富庶的地方……溃败的敌人,大部分逃进我第十六师团作战地域内的森林和村庄,其中有从江阴两要塞逃过去的人。俘虏到处可见,达到难以收拾的程度。因采取大体不留俘虏之方针,故长官下达了扫荡的命令,决定全部处理之……什么是扫荡?扫荡就是彻底铲除……男人都宰杀了没什么可惜的,女人就有些可惜了,这地方有许多漂亮女人……我们决定在杀死这些女人前,先享乐一番……”
林彦忽然哽咽……
他已经说不下去了。
他看见眼前那糙汉子的身子突然僵住了,像被人抽走了脊梁骨。他的眼珠子定定地看着林彦,瞳孔一点点放大,最后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他像是死了……
他的嘴唇抖得厉害,却发不出声音。脸上的肌肉像是冻住了,连那道伤疤都僵在那里。只有喉结在不停地上下滚动,像是要把什么咽下去,又咽不下去。
“不……”
他终于挤出一个字,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
林彦看见他脸上的泪痕干了,留下两道发白的盐渍。那双粗糙的手突然开始痉挛,指甲抠进泥地里,抠出了血。他的肩膀垮下来,整个人像是突然老了十岁。
帐篷外又响起炮声,这次很近,震得地上的小石子都在跳。
但秦野好像听不见了。他的目光穿过林彦,看向某个很远的地方——那里有杏花,有漏雨的屋顶,有个总把鸡蛋藏在他碗底的傻姑娘。
以后天高路远,命运诡谲,如果光忘了要将前方照亮,你会握住我的手吗?如果路会通往不知名的地方,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会的!”
“我会的……”
“我会跟你走的!我会一直一直跟你走的!”
林彦别过脸去。他看见帐篷的破洞外飘着灰,那是江阴方向吹来的风带来的。那些灰里,也许就混着某个姑娘没烧完的头发,某间瓦房没烧透的梁木。
他扭头看向秦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