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微微皱眉。
眼前的画面,明明只是直播投影,可他似乎能闻到血腥味和皮肉烧焦的恶臭。
他看见一只断手卡在排水沟里,手指还在神经性地抽搐;某个鬼子的钢盔滚到墙角,里面盛着黏稠的脑浆;一面被子弹撕碎的战旗浸泡在血泊中,布料的边缘还在冒烟。
而就在这时。
“再坚持一下!等打完这一波鬼子,我就出去,给你们找医生……再坚持一下……”
沙哑的吼声从这个直播间的主播——抽取到了连长身份的王兴北的喉咙里炸响。
第一视角转动……
林彦看见三个倚墙而坐的士兵……
左边那个整条右臂都没了——伤口用烧焦的布条草草捆扎,暗红的血渍从肩头一直浸到腰带;中间的下巴被子弹掀飞,裸露的牙床随着呼吸喷出血沫;最右边的小腹插着半截刺刀,每次咳嗽都会带出粉红色的肺叶碎片……
林彦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
那是王兴北大口大口喘气的声音。
第一视角再次晃动。
林彦看见一双满是血污的手正检查步枪。
枪膛空了,刺刀是断的……断掉的那一截刺刀,不知去向。那双满是血污的手,又去检查,腰间的牛皮弹盒,却发现里面也空空如也……唯一剩下的是一枚藏在怀里的边区造手榴弹,木柄已经被汗水和血水浸得发黑。
而就在这时。
巷子口传来皮靴踩碎骨头的脆响。
三十米外,新一轮的土黄色浪潮正在涌入。刺刀在火光中连成一片移动的荆棘,钢盔下的一张张脸扭曲如恶鬼。最前面的鬼子军曹举着南部手枪,嘴里喷出愤恨的咒骂。
林彦听到一声嘶哑的咒骂。
“草他娘的这些小鬼子,没完了!”
随后第一时间有些抖动,一口带血的唾沫吐了出来!
那双满是血污和伤疤的手,手指摩挲着手榴弹的拉环。
视角再次转动,那三个重伤的士兵又出现在视野里。
王兴北嘶哑的声音幽幽传出。
“对不起!”
“我好像没有办法出去给你们找医生了。”
断臂的士兵用左手掏出半包皱巴巴的老刀牌香烟,颤抖着点上最后三支烟。
没有下巴的那个发出嗬嗬的笑声,接过烟直接插进喉管上的血洞里抽。
腹部插着刺刀的少年兵摇摇头,染血的小虎牙在火光中闪亮!
“连长……别道歉啊!道什么歉啊!”
“脑袋掉了,碗大的疤!”
“俺这里还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