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颖脸颊泛红,心中却暖得像是揣了个小火炉。
日子越过越红火,可有些结,终究还是横在心头。
犹豫了片刻,她的小手覆上李克垚的手背,轻声道:“克垚,我听爸说,他还是把爷爷接回家过年了。”
“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李勇军一家是可恨,可爷爷毕竟年纪大了……咱们做晚辈的,是不是该去看看?”
李克垚沉默了。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
“你不用为难,我爸的面子,我得给。”
“我已经备好了年货,初三,我陪你和爸妈一起去。”
“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赵颖笑了。
“不。”李克垚摇了摇头,眼神里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我是刀子嘴,刀子心。我的豆腐心,只给你们娘俩。”
赵颖的心猛地一跳,幸福地依偎在丈夫宽阔的胸膛里,望着窗外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脸。
她只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
除夕夜,有人间天堂,便有无间地狱。
同一片夜空下,被世界遗忘的刘家村,阴冷得像是地府的入口。
村口那片被踩得肮脏的雪地里,凝固着暗红的血迹,几块碎裂的砖头上,甚至还粘连着风干的皮肉。
夜深了。
家家户户的鼾声中,隐约夹杂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凄厉的哀嚎。
一种,来自村西头,是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呜……呜……”
啪!
一声脆响,刘老五的巴掌狠狠扇在焦明月那张早已看不出人形的脸上。
“妈的,还敢哭!”
“老子好吃好喝供着你,你他妈敢跟那个瘸子私奔!你还有脸哭!”
那张脸本就扭曲,此刻更是诡异地塌陷下去一块,仿佛一团烂泥。
“呸!万人骑的贱货!”
刘老五醉眼猩红,今天,他在外地打工的四个兄弟都回来了,大包小包带了不少东西,他却连一顿像样的年夜饭都拿不出来,只觉得脸上无光。
所有的怨气,此刻都化作了最恶毒的报复。
他猛地拉开屋门,冲着院里还在喝酒的兄弟们嘶吼道:
“哥几个!兄弟我对不住你们!今天除夕,里屋这个贱人,就当是兄弟送你们的年货,随便玩,不用钱!”
“啥?老五,你疯了?那……那是弟妹啊!”
“屁的弟妹!”刘老五啐了一口浓痰,“她想跟野男人跑的那一刻起,就不是我刘老五的媳妇!她就是我圈里养的一头母猪!你们是我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