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
有了那一次,就有了缝隙,我就是想,可是,人家要是还记着,如今印把子握在他手里,范大头说,一旦他发起狠来,找不到我的啥毛病,但是,要是吹毛求疵,你说咋办?
我观察,李也是聪明人,也知道你的分量,在党内,谁敢动你?区乡长这一级,名单都造册,省府报备了。
范大头张着大嘴,不敢相信地问,你说,我的名字也在省府备案了?
那还能有假?顾敬之说,千真万确,历史上,县长都是朝廷分封,就是你们这一级,叫九品,省府备案,也是应该的。你还不信,名单都是我亲手誊录的。
这么一折腾,范大头算是把一颗心放进肚子里了,赶紧端酒,喝得蛮高兴。不仅如此,还揣了个小心眼,等顾敬之走了,立即备马,带两个随从,马不停蹄赶往县城,谒见李鹤鸣。
李鹤鸣装吃惊。
不过,李鹤鸣也是老演员,各种套路都熟,听说范大头送上门,知道鱼上钩了,立即放下架子,让到大厅,说是见到大哥,理应沐浴更衣才算礼貌。
说过,就叫秘书到会客厅,自己更衣去了。
秘书十分来事,一时间,果盘茶点,一应俱全,还有从上海带来的留声机放着磁盘,一个女人,京剧唱腔,咿呀呀,哎嗨,音调拉得老长。范大头坐在那儿,一边嗑瓜子,一边摇头晃脑喝茶。
两名随从,还没进入大门,就被看门的照例把枪下了,并说,县长安排,两位老总到南街逛窑子去,花钱,都是县长的。
那两位,哪里遇到过这样的待遇?每次跟着范大头,都守在身边,范大头坐着他们站着,范大头吃喝着,他们俩看着,寸步不离,可如今,也像范大头一样,潇洒走一回,真是受宠若惊,欢天喜地去了。
没想到两位随从刚走,这边的京剧就戛然停了。
这洋玩意,咋回事儿?还没有唱完呢,咋就停了呢?是不是机子坏了?范大头忙着起来,走近,看着刚才还发出娇滴滴声音的留声机,想用手摸,又不敢。就在这时,门开了,来人不是李鹤鸣,而是王继亚。
王继亚掂着枪,嘿嘿笑笑,问了一句:谁是范大头?
嗯,范大头一愣,直起身,转过脸,一看,是王继亚,这个鳖孙子咋在这儿?看不对,直起腰骂了句:哪个卖祖宗的敢呼我!
这句话还没说完整,王继亚的枪响了。
范大头脑门打了一个锤头那么大的窟窿,虽有点偏,但也把脑袋削去半边,惊慌失措,连叫喊都没有,血流如注,又噗嗤,碰,倒在地上,吐了几口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