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掠过赵珊,赵珊的坐姿依旧笔挺。
只是扶在桌沿的手指不易察觉地微微蜷缩了一下,泄露了平静外表下紧绷的神经。
最终,那目光扫过全场。
在几个平日唯唯诺诺的干部脸上稍作停留,无声的催促与压力弥漫开来。
会场的空气仿佛被压缩到了极限,每一丝微小的动静都被无限放大。
有人喉结滚动,发出细微的吞咽声。
有人悄悄在裤缝上蹭掉手心的汗。
角落里传来一声极力压抑的、短促的咳嗽。
墙上的挂钟,秒针每一次“嗒”的跳动,都像一把小锤,敲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敲得人头皮发麻。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林维泉举起了手。
这第一只举起的手。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第一颗石子。
短暂的凝滞后,第二只手,在靠近张超森的位置举了起来。
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
手臂如同被唤醒的机械,遵循着某种无形的指令,开始陆续抬起。
它们划破凝固的空气,带着各自的重量和轨迹。
有的迅疾而坚定,带着邀功般的积极。
有的缓慢而滞涩,仿佛承受着千钧之力。
有的只举到一半便悬停在那里,微微颤抖,陷入痛苦的挣扎。
还有的,手掌半握成拳,透着不甘与无奈。
每一只举起的手,都是一个无声的宣言。
它们汇聚在压抑的空气里,形成一片稀疏而诡异的森林。
手臂的主人们,有的仰着脸,努力迎向张超森的目光。
有的则深深低着头,仿佛要将自己埋进尘埃。
还有的,目光空洞地投向窗外的世界,灵魂似乎已经抽离。
张超森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这一片“手臂的森林”。
他的脸上,那抹冰冷笃定的神色更加凝固,如同覆盖了一层坚硬的寒霜。
他微微颔首,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却像是对眼前这幅景象无声的认可。
他的目光最终越过那些举起的手臂,如同越过一片臣服的领地,重新落回邱洪和赵珊身上。
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无声的嘲弄,大局已定,你们,何能为力?
张超森的话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金属回音,每一个字都像钉子,精准地楔入林维泉的神经。“林书记,会议记录,中午上班前,必须出现在县府办的传真机上。”
他目光锐利,如同淬了寒光的刀锋,刮过林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