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结束了通话,扭头看向身边的沈清欢。
“爷爷他……”
沈清欢努力压着心里翻涌的酸涩,可她的眼眶还是红了一圈,声色也变得哽咽:“我刚才听到了,我们现在就赶去医院。”
江聿面无表情地点头,开始起床换衣服。
沈清欢也不敢耽搁,飞快地爬起来,也顾不得洗漱,就跟在江聿身后离开。
狭小的车厢内,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空气沉闷得像是凝固了。
沈清欢望着一直沉默的江聿,想安慰他几句,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实上,她心里很清楚,对于江聿而言,爷爷意味着什么。
他学会写的第一个字,是爷爷教的,他第一次下棋也是爷爷教的,他做错了事情,爷爷虽然会狠心罚他,但爷爷也会不厌其烦地给他讲道理……
踌躇一下,沈清欢轻轻扯了扯江聿的衣角,小声地安抚:“爷爷不会有事儿的,他之前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能挺过来。”
江聿扭头睇她一眼,“在担心我?”
沈清欢抿唇,闷闷地“嗯”了一声,比起江聿,她的担心半点都不少。
十岁那年被病重的爷爷送到江家,从那之后,江爷爷就也成了她的爷爷。
在江家的这些年,江爷爷一直都拿她当亲孙女一样看待。当年发生那样的事情,所有的人都认为是她使了下作的手段,才爬上江聿的床,唯独江爷爷相信她没有做过,还逼着江聿娶了她。
后来,她问江爷爷,为什么他会选择相信她?江爷爷说,她是他教养出的,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在很多次她跟江聿解释,可江聿不信任她的时候,她心里是有怨恨的。
沈清欢努力挤出一丝笑,努力压下心里翻涌的酸涩,郑重其事又一字一句地说:“江聿,爷爷一定不会有事儿,一定不会……”
她在说给江聿听,也在说给自己听。
半个小时后。
江家的人陆陆续续都出现在手术室外,就连江岚雅的前夫陈宇也赶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焦急又悲伤的神色。
沈清欢一直守着江老夫人身边,时刻观察她的情况,生怕她情绪激动晕过去。
江奶奶和江爷爷是少年夫妻,她以前听奶奶说起过,在那个满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年代,她跟爷爷两人是自由恋爱,而且爷爷对她是一见钟情。
后来,他们克服了种种困难才走到一起。
奶奶说,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是遇见了爷爷,最大的幸福也是遇见了爷爷